当虞蒸蒸冲进来的时候,周深已经被容上扔到了浴桶外,整个人摔得四仰八叉的。

    虽然方才并未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着容上那淡定的模样,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她也顾不上去管容上如何,连忙将周深从地上扶了起来。

    周深身上的青衫被热水打湿透了,用簪子绾住的乌发散落下来,一绺一绺的黏在湿漉漉的脸上。

    他还有些惊魂未定,当虞蒸蒸触碰到他的肩膀,他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遮挡住脸颊:“别,别碰我——”

    她刚想安抚他两句,便听到浴桶中传来一声淡淡的嗓音:“怂包。”

    这声音满是嘲讽,似乎已经全然忘记,周深是被他吓成了这幅模样,甚至他的语气中还有几分鄙夷之意。

    虞蒸蒸强压下怒火,拍了拍周深的后背:“没事,没事了,他这是刚醒过来,还以为自己在勾栏院里呢。”

    容上:“……?”

    周深一听这话,恍然大悟,难怪她弟弟动作这般熟稔的上手就摸他……她弟弟真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个男人摸了很奇怪,可她弟弟身世那般凄惨,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非要说起来,她弟弟也蛮敬业的。

    不过她弟弟刚才为什么要喊他怂包?

    周深忍不住将这个疑惑问了出来,而虞蒸蒸甚至都没有思索,干脆利索的回答道:“有些客人的癖好特殊,他这是将你认作他的客人了。”

    他点点头,犹豫着问道:“那……我继续帮他洗?”

    容上的眸色微沉,喉结上下滚了滚,从齿间缓缓吐出四个字来:“你想死么?”

    周深被他阴鸷的神色,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虞蒸蒸连忙上前打圆场:“他太沉浸了,还不知道自己从勾栏院里出来了。今日劳烦大哥了,大哥回去早些休息,莫要耽误明日的晨读。”

    容上骨骼分明的大掌叩在浴桶边沿,只听到‘咔吧’一声,那结实的木板硬生生被他掰下来了一块。

    虞蒸蒸:“……”

    周深终究是没敢留下,他总觉得她弟弟似乎有什么暴力倾向,方才那神色像是要吃人似的。

    他前脚刚走,容上冷冽的嗓音便响了起来:“孤还没有死。”

    “孤只是昏迷了几日。”

    “孤哪里比不上那个怂包?”

    “孤现在就去杀了他……”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虞蒸蒸打断了:“你没完没了的咕咕咕什么?你以为自己是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