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琅醒来,半是混沌,看着外面熹微一切,恍惚几分不知何年何月。

    一撑身,摸到一旁的书,迟钝的神智才也渐渐醒来。

    不知是否是在这虚无中太过安逸——虽仍有诸般心念,然在这此间,虽才短短时日,但身不能出,所见所闻亦不是她所能控,真好似是……

    被圈养一般。

    尤其每日吃食乃至消遣的书,亦是他随手所致。

    她爬起来呆坐,顶着一头枯色头发,实在不知是庆幸她如是颇能适应,还是迅速被消磨心志……

    胡思乱想一番后,昨夜事复现脑海,想起丹凤那般难得气急败坏模样,先是不由一乐,乐过后却是心一沉——

    能让那厮那般失态,那人,太子殿下他,到底是做了何事……

    那一道呈书,到底是什么端倪?

    脑中似是闪过什么,但如前二日一般,亦只是这么闪过而已,每每她凝神去想,却偏又是什么都不能想起。

    着实可恼。

    抓一抓乱发,她看这外头,他早修应是快过,算着时候,过一会也该回来。

    一面掐算着,一面琢磨或有必要跟丹凤想法通个言才是,总这般,总也……不是长久之计,且那外头的事,她全然两眼摸黑,这种感觉……

    真让人郁卒。

    这般想着,待约莫一刻,果听得殿外隐声,那人回了来。

    她立时直了身,目光直望那入门处。

    殿门开,他步了进来,披着晨辉,像是她自己都未有察,她的眼中难掩亮意,只是今日……

    她愣了愣——

    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素色的袍子,极……素。

    通身几也无饰物,是因这通身的素淡之故?衬得他气色仿佛也不甚好。

    她拧眉,这素色,过了。

    便这一愣的时候,便不能再看到他了——他又将她带到了身上。

    她如今已能笃定这封她的虚无境,便是他身上一饰。

    而这几日,除却早晚间,并他沐浴之时,其他时候都是将“她”带在身上,无论去书房、枕雪阁,或与丹凤议事,都无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