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业随着她的目光一望,目光一圈回来,再看向她已是眼神清明许多,他眨眨眼,面上仍是澄净君子之态,只眼睛愈发有亮意。

    成琅见他此般形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知他这是已是想明,或原先早就知晓,果然,他露出个笑来,“小友,聪慧。”

    她亦是一笑,面上却是放松许些,摇头,“倒是自作聪明了,原来温兄胸中早有沟壑。”

    “小友千万莫这般说,”温业却摇头,正色,“我察觉而出,不过是仰仗比小友多活数岁,小友却只一宴便有所察。”

    怎担不得这聪慧一词?

    “况,小友今时一醉,仍是为我,”他面上露出后悔来,“早知这般,我便该换一处安置小友。”

    “这一遭早晚脱不了,”成琅道,“再说管他存什么意,我只装个傻不懂,该吃吃该玩玩,消受他一番美意,他还能找我上三十三天要情分不成?”

    说着摆摆手,却是很不当回事的混不吝的样。

    温业一愣,见她点他时眼露机锋,此时又这般惫散无赖,不由得笑将起来,却是很畅快如意模样。

    屋外之人不敢离得太近,却也远远听得此笑,心道这内里二位今日宴席应是顺了意了,便悄悄各去报信。

    报给的谁呢?

    自是此地地仙,黄仙是也。

    温业自成琅房中放心离去,回隔壁屋中安置下,不一会成琅的屋中便也灭了灯,黄仙听得几个耳报神相报,暗暗松口气不说,成琅屋里,小云鞭还一头雾水。

    “主人方才与温兄上神,说的是什么意思?”

    小云鞭云里雾里,温业在时他不想令主人分神,这会却是好奇忍不住问了。

    成琅躺在榻上,闭着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他的尾尖儿,“你观这黄府如何?”

    小云鞭转头四望,屋中闭了灯,便没有灯亮时明显,这屋内反而好似大了些——这实在是一间窄小的屋子,屋外也是,说是院落,却连院门都无,从宴厅那厢走来,也不过一条砂石小路,那黄仙提灯没一会便到,于是便道,“小,破,旧。”

    做下结论来。

    成琅嗯一声,“宴席酒水呢?”

    小云鞭又回想,今日宴上满满一桌,他虽不知好坏,但能通主人心意,知道主人吃得好喝得爽,便歪歪头,“应是好的。”

    成琅点点头,嘴角露出个笑来,小云鞭便高兴起来,可又奇,“可这跟主人方才说的有何关系吗?”

    成琅闭着目,心道一声,傻孩儿,这就是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