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天攒着厚重的乌云,黑压压的直逼得人胸口慌张。

    正是下班高峰期,这幅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天气状况使得计程车生意兴旺,打车软件一排排到两百多号后。

    于一柏拿着文件走在街上,三番五次打不上车让他开始有些烦躁情绪。

    等待打车的时间切换了软件,看着那个热度猛速飞涨的话题,于一柏的眉间褶出了一道深深的“川”字纹。

    街上的人密密麻麻,但来往的人行色匆匆,只顾着低头赶路,黑云压得天色渐暗,也无人注意到身边这个高瘦青年到底是何人物。

    住处离这里还有段距离,但父母家倒是离得近,今晚本就跟姜舒莉约了回家吃饭,于一柏想着脚程快点也许能赶在下雨前到家。

    可九月的雨说来就来,没走几步倾盆大雨兜头倒下,豆大的雨点一沾地,卷着暑气带着湿意直扑脸面。

    于一柏正过着马路被淋了个猝不及防,三步做两步地直奔马路对面的商场,一脚才踏上马路牙子就被逆流跑来的小孩猛力撞了一把,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啪”一声掉了下来,正好磕在了台阶上,混着雨水和被雨水冲刷出来的马路上的污泥,于一柏赶紧回身捞起。

    再回头一望,那孩子已经背着大大的书包跑进了人流中。

    雨势太大,于一柏只好先跑进商场避雨。

    再拿出手机的时候发现屏幕碎得开花,怎么按都按不亮了。

    于一柏无法,只好揣着坏掉的手机站在商场的大片落地窗前等雨停。

    穿到俞以骞身上后虽然荒唐的□□一直没断过,可他很有信心,觉得能靠自己的实力洗白俞以骞,可今天知道的信息让他无法再泰然处之。

    手里的文件被雨打湿了一角,上头“合同违约责任书”几个大字明晃晃地摆在正中。

    “到底是谁……”于一柏紧攒着眉头,喃喃自语。

    章茜说得很明白,在学校汇演上演出的曲目《繁云》被控抄袭,于一柏觉得荒唐,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曲子,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录下来的曲子,怎么可能是抄袭?可证据明明白白摆在违约书上,被抄袭曲目发表时间为今年8月15日,而汇演是在9月6日。

    比汇演提前了整整半个月。

    于一柏当时就懵了,这个时间跟他写完曲子的时间恰巧吻合,而那首曲子的编排用量,全然就是他的运用手法,若说抄袭,那也该是对方抄了他才对!

    原曲所属经济公司已经将他们公司告上法庭,早有风闻的媒体已经透露风声,小报消息已经满天飞。

    偏偏于一柏没有关注娱乐版块的习惯,每每都是被人告知才知道自己上了头条,这次也不例外,等到章茜把违约书拍到他面前的时候,才打开娱乐版块,在上头看到了加大加粗的“俞亦骞”三个大字。

    外头的天就像个漏了洞的口袋,一时半会没有什么停下的迹象,于一柏烦躁地抖搂了一把手上的违约书。这份违约书上清清楚楚要求他,除了给经纪公司的违约金,还要自行赔付对方公司要求的抄袭赔偿金。

    章茜要求他当场签名,摆明了公司不想花钱给他找律师——连事实的真相都不肯调查问询就要给他定罪,明面上是公司的艺人,实际上不过是颗说弃就弃的棋子,这买卖做得倒是一点不亏本。公司摆明了就是看在俞以骞平时的败家子作风,知道他手有余粮准备趁着东窗事发,学对方经纪公司狠敲诈他一番。

    于一柏当下怒火中烧,差点掀桌,靠着最后一丝理智放了话,“解约可以,违约金没有,律师我会自己找,不劳你们费心!”

    只要花得起钱,不愁没有好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