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若似乎在摇头:“我在念书时,不是很喜欢古诗词,不过这句话我还是很喜欢的,让人觉得很伤感。”

    “他的信中就只有这一句?”陈天宇追问。

    依若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闻言道:“写了好多内容,但诗只有这么一句……我特别喜欢。”

    “噢。”陈天宇淡淡地应道,他在思索。

    过了一会,他说:“这是很有名的《摸鱼儿?雁丘词》。不如,我把整首词念给你听一听吧,大概你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个中自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依若正值青春,风华正茂,她眼眶微红地跟着念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原来是这个意思。”

    “唉。”陈天宇默默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依若的关注点与自己根本不同,她看到的只是年少情深,看不到的是生死别离。

    他隐隐感觉到,词中透漏着一丝不详的信息,倘若不是肖肃也年少无知,那么他就是留下了诀别之物。再回想这一路上与肖肃的几次交往,以及古怪的行为,都无不验证着这种征兆。

    难道肖肃要以死明志,来证明些什么?

    他的面色凝重,默默将白绢还给依若后,他又问:“除了信,他还给过你什么吗?”

    依若凄楚地摇头:“没有。”

    “连礼物都没有送过给你?”陈天宇提醒道。

    “我们的交往很简单,而且他每次来都风尘仆仆,连行李都很少,一般都是我送给他礼物……这个我是完全不介意的。有时候他也会从山里采一束花,几根奇奇怪怪的草什么的,那个我倒是都留了起来。”

    “嗯。”陈天宇不忍揭破真相,他想了想,又问,“他一共给你写了多少封信?”

    “十八封……他每个月月初都会固定给我写一封。”依若不假思索地道,“这是我收到的最后一封信,之后就再也没写了。”

    “那这封信是什么时候写的呢?具体日子记得吗?”陈天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