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爱你前面都订阅了吗?  简昊目光贪恋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根据这个身体主人的记忆,他的小婳儿如今才未满二十岁,比在修真界与他相识时小了太多太多。

    他始终清晰地记得与她初见面时的情形。彼时他率魔界大军攻入修真界,修真界正在为他们光风霁月的凌霄剑圣庆贺生辰,有点名气的修士都赶去了御剑宗,可谓是万人空巷,他的大军冲破两界山屏障,一路从人烟稀少的两界山边境屠戮到御剑宗山门下,血流成河,那一战他杀得极为痛快,浑身都在叫嚣着还不够,他还想让腥浓的鲜血染遍整个修真界,于是他打算先灭修真界最负盛名的御剑宗,下令让魔界众将率军分别从御剑宗四个山门同时攻打,而他自己则伪装成御剑宗弟子混入了御剑宗。

    谁知当他悄然潜入凌霄剑圣的掌门洞府内,却发现那位据说清冷孤傲的天才剑圣在温声细语地哄着他的小徒弟,堂堂剑圣竟然没察觉到他的潜入,倒是他的小徒弟第一时间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危机,下意识地躲了躲,还将剑圣拉到自己的面前挡着。当时剑圣正好是背对着自己,又被小徒弟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徒手从身后贯穿了胸膛,死不瞑目。

    剑圣的鲜血与内脏碎片撒了一地,还溅在了他的小徒弟脸上,而他的小徒弟却十分嫌弃地擦掉脸上的血,嗓音软软地道了声“晦气”,然后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抬头崇拜地仰望着他:“哥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堂堂剑圣在你手下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小姑娘当时裹着厚厚的晶雪狐裘,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精致,无一物不是天阶法宝,而她本身没有任何修为,可见她在御剑宗有多受剑圣的宠爱。但她却在唯一能护着自己的人死后,表现得如此冷漠,即使是自认残忍嗜血的简昊都觉得有些惊讶。

    简昊还在考虑要用什么方式杀了她,就听她说:“哥哥,多亏你来得及时,只差一点,我就被这个大坏蛋得手了!你救了我,你真是个好人!”

    简昊觉得好笑,他活了这么多年,只听过别人喊他是大魔头,从没听过有人说他是好人。更好笑的是,刚被他杀死的御剑宗剑圣,才是修真界人人称道的大好人,结果被她说成是大坏蛋。天底下公认最坏和最仁慈的两个人在她这里掉转了位置,这可真是够新鲜的!

    简昊觉得这小姑娘要么是真傻,要么就是装傻。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有必要给她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让她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坏,看她到时还敢不敢再说他是个好人这样离谱的话。

    于是,简昊没杀她,而是将她带回了魔界。

    谁知她这一进魔界,就成了另一个人,比他还像个魔头,魔界被她折腾得乱成一团,他最得力的魔界众将们不仅死心塌地爱上她,还被她三言两语挑唆得纷纷举兵起义,要反了他。若非他实力够强,镇压下了所有叛军,又杀绝了这一批魔界将领,只怕魔界君主的位子早已易了主。

    结果在他开始清算的时候,始作俑者又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崇拜地看着他:“哥哥,你真厉害!居然能单挑这么多魔界高手,半点不露下风!我就知道,你才是天定的魔界君主,这些人没一个能打的,真是废物,多活一天都是在浪费咱们魔界的粮食和资源,早就该将他们都灭了!”

    愤愤地骂完,她拎起裙脚,踩着魔界众将血淋淋的尸体,旁若无人地飞奔到简昊的面前,仰头望着他:“哥哥,多亏了我,才能帮你试探出这些魔将的忠诚,如果没有提前将他们揪出来,等将来他们势大以后再联手,对你来说就太不利了。当然,你那么厉害,我相信你永远都不会输给这些废物的!只是……你应该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说完,她忐忑不安地偷看着简昊,发现简昊低头目光不善地盯着她,她的脸色白了白,眼里瞬间盈满泪水,既难过又倔强地闭上眼,破罐子破摔地说:“好吧,既然哥哥不喜欢,那就杀了我吧,反正我这辈子早就活腻了,能死在哥哥的手里,是我的福气,我死而无憾了!”

    说完这话,她又悄悄睁开眼偷看他,用自以为很小声却能让他听得清楚的声音嘀咕:“只是,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哥哥了,哥哥那么好看,又那么厉害,就算再看几千年也不会腻,可惜我命薄……”

    简昊已经想不起来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了,只记得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谎话连篇时骨碌转个不停,灵动可爱。仰头望着他,做出崇拜的小模样时,里面仿佛洒满了星光,亮得让他心慌。

    即使明知她说的都是随口胡诌的谎话,他仍然鬼使神差地饶她一命、再饶她一命……再后来,见到她就生不起杀心了。

    ……

    “小叔?小叔!”

    时应婳抬手在简昊的眼前晃了晃,内心嘀咕,顾长昭以前有这么爱发呆吗,说一句话的功夫也能神游,该不会还在想着工作的事情吧?

    她有些担心顾长昭的身体,上辈子顾长昭这个工作狂,不到三十岁就猝死了。那时她先后经历被网暴、患抑郁症、爷爷去世,整个人陷入痛苦自责中,时家就剩她和顾长昭两个人,顾长昭在爷爷去世后就担起了整个时家的重任,既要照顾和开导她,还要打理公司的事务,忙得不可开交,整夜整夜地不能休息,不久,人就没了。

    顾长昭虽然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但时应婳还是很关心他的,思及此,她说道:“小叔,你不用这么拼的,咱们时家积攒下来的家底,够挥霍几辈子了。公司的事情能放就放,让底下的人做,人不够再多招几个就行了,没必要把自己累成这样,累坏了身体,就不值当了。”

    简昊回神,见她满脸担忧,心哽了哽。

    原来她真正发自内心地关心一个人,是这个样子的,全然不似她以前在自己面前表现的那么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