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迟。”谢毓呈突然出声。

    朗迟拱了拱手,明白侯爷的意思,他转过身,盯着场内诸人,沉声问:“你们谁曾看到事情经过?”

    他问的是留在院子里的小丫鬟们。

    王嬷嬷嘴角笑意僵住,这个走向好似有点不对……

    自从侯爷出现之后,小丫鬟们便一改往日叽喳风采,跟个锯嘴葫芦一样胆怯不语,此时更跟群缩脑鹌鹑似的,你挨我我挨你地挤在一起,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听到朗迟的问话,她们对视两眼,迟疑不敢上前。

    王嬷嬷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地面,一颗心不断下沉,冷汗不知不觉湿了半截身子。

    好一会儿,一个圆鼻子圆眼睛的娇/小丫鬟才挪移着站出来,怯声道:“奴婢,奴婢恰巧瞄到一眼。”

    甘寻禅眼睛一亮,紧紧盯着这个有点眼生的娇俏小丫鬟。

    小丫鬟似是没经历过这么严肃的场景,被吓得眼眶微红,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奴婢之前在走廊里清扫灰尘,恰巧路过正屋,就看到,看到一道人影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传来咣当作响的声音,随后,随后夫人回来,王嬷嬷便从正屋跑出来了。”

    “你诬陷我!”王嬷嬷猛然抬头,目眦欲裂地瞪向这个小丫鬟,神色狰狞欲要吃人。

    小丫鬟被吓得一个哆嗦,脸色惨白,泪珠登时滚了下来。

    王嬷嬷转过头,惊慌又恐惧地求情:“侯爷,这小蹄子在陷害老奴,老奴陪伴您那么久,您最了解老奴不过了,老奴绝不是这种人,侯爷您千万要相信老奴啊。”

    谢毓呈扯了扯嘴角,抬眼看她:“嬷嬷说的不错,本侯的确很了解你。”

    王嬷嬷盯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表情轰然僵住,他在暗示什么,他都知道!

    怪不得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重用过她,原来他早就看透她了。

    王嬷嬷神色萎靡,身子脱力倒在地上。

    当年,老主子出现意外,一夕之间,侯府没落,她身为侯爷的奶嬷嬷,是侯爷除了至亲外最亲近之人,本该陪伴在侯爷身侧,但那时,她只想着跑路,脱离这个急剧降落的勋贵门庭,根本没有心思关怀尚且年幼的侯爷。

    谢毓呈神色淡淡:“嬷嬷应当也了解本侯,趁本侯心情尚可,早日坦诚自己的罪行,本侯还可留你一条狗命。”

    王嬷嬷还以为今日要交代在这里了,没想到侯爷居然愿意饶她一命,大喜若狂,急忙叩首承认:“是老奴猪油蒙了心,想着日后无甚凭仗,就想拢点钱财以防年老无望,老奴深知罪恶多端,不敢奢求继续留在侯府,只求侯爷能让老奴带走这些年攒下的东西,以求老奴晚年能勉强遮衣饭食。”

    谢毓呈平静道:“拉下去吧。”

    王嬷嬷被两个侍卫拖下去,走远了,风中依稀传来她痛哭哀鸣的声音——

    “侯爷,老奴对不起你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