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拥抱着的两人,小阚紧紧抓住我的手,感动地无以复加。我跟刘东西交换了个眼神,心中暗自佩服小花泡妞的手法高明。这种把戏竟然都使得出来,而且是在我们这些知根底的人面前,足可谓皮厚心黑。

    小阚抬头看我,眼中是泪,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个同样被感动的表情,但却没能反应过来,竟然生生地笑了一笑。我媳妇这个人很好相处,但也有几条无法容忍的事情,其中一条就是我必须陪着她感动。

    所以说我这样笑是绝对不对的,果然,小阚问我,“你笑什么?”

    我知道没有个靠谱的解释,小阚绝不会轻饶了我,便低下头轻轻地说:“小花可能不会被感染……”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容忍有人破坏她们眼中的感人情节,小阚掐着我腋下的软肉,咬牙切齿道:“别胡扯了!你自己看!”

    小花脸上的伤口正冲向这边,我能清楚地看见它在肿大,然后又缩小,如是再三,像是一个呼吸的腮。格格已经停止了哭泣,以一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柔弱姿态伏在小花怀中,看的我浑身发麻。

    我一直以为小花是和我一样不会被格珈传染的人,而这时我看到他伤口的情况时才想起来,对他来说,空气感染并没有什么威胁,但这种伤口直接的接触可能也是致命的。就像容予思的弟弟,不也是受伤之后变成了格珈吗?

    警报突然响起,一个男声开始广播,“体人员注意!体人员注意,第二波攻击马上就要到来,体疫人请马上到工事入口处集合,谢谢!重复一遍……”

    我心里一惊,时间这么快就到了,向慈怎么还没有跟我联系?“我得过去看看!”我对小阚说。

    小阚点点头,“去吧!这边你放心就是!”

    我点了点头,快步跑出大门。外面到处都是人,都在慌乱地站着,不知所措,有人在分发防毒面具,大声讲着什么,却无人响应,更多的人则是给自己的疫人亲属披上单衣。

    但也有三三两两的疫人朝着工事入口处走去,表情都非常沉重。

    我一边朝入口走一边给蒋打电话,“现在是什么情况?”

    “格珈又跑回来了,密度比上次更大!”蒋简单说道。

    “我听到有动员疫人去防守,但是效果不太好,能守得住吗?”

    蒋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效果不好,格珈对疫人的恐惧只是相对的,跟他们对水的恐惧差不多,如果数量上不了规模,对它们的威慑力不大!”

    “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我们手中的疫人对于外面格珈的庞大数量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能够起到的作用很小。就算是把他们都抓过来也没什么用!”蒋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我想了想又问道:“格珈还有多久过来?”

    “来了!”蒋道。

    电话那边传来了排山倒海般的呼啸声,紧接着枪声响起,从电话里和正前方刺激着我的耳膜。

    周围的人都慌乱起来,有人开始哭泣。这次攻击和上次完不通,贯通的空间把恐惧直接带到了人们面前,这种恐惧太直接,触及灵魂!

    我朝前方跑去,外面的黑夜早就被无数的照明弹点亮,百米开外,无数的格珈用那种奇怪的韵律朝前奔跑着,却又被一串串子弹打翻在地。防守工事上摆满了轻重机枪,为了保证足够密度的射击,枪手不停地换着射击位置,紧跟着便有替换下来的人更换枪管重接弹链。数量惊人的子弹朝前方射去,五发一颗的曳光弹直接形成了一道光幕。

    我相信在人类的战争史上从来没有过这样奢侈的攻防战,格珈奢侈的是生命,而我们奢侈的则是子弹筑成的城墙。这种城墙能够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