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笙的表情看不出什么遗憾,“这你可冤枉我了,我什么都没做,何况我们和霍家还是合作伙伴。”

    倒真是合作伙伴,上辈子他们不就是一丘之貉吗?自己不过是被卖到霍家的一根桥梁,只有自己夹在两头,窝囊又受气。

    看她没什么表情,靠在椅背上微微垂首,睫毛Y影涂在白炽灯下的面庞上,便显得愈发像尊雕塑。

    “我瞧一眼。”温锦笙便不再多做些虚情假意的面子工程,蹲下身子,瞧了眼她包扎好的小腿:“已经不渗血了,想来不会留疤。”

    “本就如此。”温妤抱着胳膊,拉大了彼此半身的距离,“我以为你这样聪明的人是看得出来的。”

    温锦笙:“我总得知道珊珊小姐为什么这样讨厌我。”

    “我讨厌聪明人。”温妤扬了扬下巴,正瞧着霍封离开的方向,“他那样的人就刚刚好。”

    骗子才不会嫌弃傻子多,世界上傻子越多越好,现在温妤瞧霍封也没过去那样可恨——归根结底是彼此地位不同,他变成了小丑。费尽心思讨好她,不惜矫正自己,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么个散财童子,温妤当然得收下他心甘情愿送来的“礼物”。

    温锦笙似乎没瞧出什么破绽,他在短暂的凝视后收回了目光,重新变回克制温文的模样。他坐在离温妤隔了张椅子的座位上,掏出张帕子擦拭折叠在x前口袋里的细边眼镜。

    看文件的时候他喜欢戴上眼镜,即使是没有度数,也给他框定了注意力集中的范围。而且许多人也信任他这幅模样,收敛起锋芒,显得成熟稳重。

    两人各做各的事情,偶尔他会用单方面熟稔的语气聊着琐事。

    “珊珊小姐看起来很喜欢参加派对。”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的许多朋友都在聊起你,直接或者间接,我现在还算是了解珊珊小姐。”温锦笙点了点自己的太yAnx,“我的记忆力很好,至少能记住所有听过的事情。”

    李珊珊的来历,她的朋友,经历,包括这些日子她的行程,从别人嘴里听过一次之后,他都能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他看着温妤的眼睛,随后用他那总是无波澜的语气介绍:“南连北李,你在李家里并不受重视,你的父亲继承了一家中型规模的企业,但事实上已经入不敷出,背负了一笔债务。你没有兄弟姐妹,这趟南下,你恐怕还有自己的想法。”

    “你在第一个月接近了连家的连宿,之后接近霍封,期间你离开s市一次,应该是见什么重要的大人物。大胆猜测一下,是G省太子爷连高辛,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博得对方青眼,但现在,你无疑已经有了几分立业的资本。”

    温锦笙说话的速度始终保持一致,他没能从温妤脸上看出什么,温妤反倒问他:“这些恐怕不是听来的吧?”

    “一部分是我的推断。”温锦笙说,“你和陈凤宸,贺雪邯关系甚密,并以他们的名义拉到了大量合作。他们甚至也没有拆穿你的打算……你和他们许诺了什么利益吧?”

    “这就是我讨厌你的原因。”温妤抱怨着,“哪有你这样揪着人家不放的,一点也不绅士。”

    “当然,我不打算做这个恶人。”他把眼镜折叠好,重新放进口袋,“你毕竟已经有了好靠山。”

    这话里话外,暗指温妤和几个男人关系特殊,不过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在利益至上的世界里,他们可不会在乎什么感情,而是看带来多少利益。

    二十岁以下脑子不清楚的青春期男生除外。

    “我倒是希望能和珊珊小姐和睦共处。”他眨眨眼睛,论起演戏的功夫他也不差,随即露出副忧郁模样,“现在看来,珊珊小姐对我有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