阈值60,请稍后再试。  而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化学教员之所以能够如此及时地赶来,合理的解释似乎只剩一个——毒|气罐口的阀门就是他打开的,他就是造成所有人死亡的凶手。

    郁飞尘掰开格洛德的掌心。他的掌心上满是月牙形的伤口,显然是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所形成的。捋开他的衣袖,胳膊上同样全是类似自残的痕迹。

    只有在极度痛苦的时候,一个人才会去伤害自己。

    另一边,解剖台旁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文件夹,记录着莱安娜所经受的详细的实验。

    他们用电击、溺水、窒息、鞭打、毒剂等等手段伤害莱安娜的身体,然后监测她腹中婴儿的状态,以此了解婴儿与母体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连结。

    接着,他们又把她的丈夫带来——他们原本指派他和另外几个男人去搬运净化后的尸体。医生给了他们相互倾诉的机会,观察那剧烈的情绪波动下,婴儿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最后,这位母亲癫狂了,除了“结束吧”之外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胎儿的各项指标也混乱无比。他们决定取出这个未长成的婴儿,对它进行更加细致的观察。

    而为了完整地取出,他们选择直接用手术刀剖开莱安娜的腹部。

    这是怎样的一种折磨,没人能想象出来。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格洛德又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至于这些解剖台上躺着的跛子、侏儒、白化病人,以及收容所里其它所有的科罗沙人,他们在这短暂的收容所生活中遭受的恐惧、痛苦与折磨——

    一片沉默里,大鼻子颤抖着声音说:“我们走吧……我们走吧!”

    再待下去,一定会有人疯掉。

    “说实话,我没想到。”

    凌晨四点,他们回到营房,两具尸体还躺在那里。为了防止意料之外的睁眼,白松从衣服上撕下了一个布条,蒙住了金发壮汉的眼睛。壮汉像失去所有力气一样跌坐在营房里。

    “那里可能还躺着我妈妈。”他目光呆滞,说,“但我不敢去找。”

    “白松的声音从再次传来:“没想到他们对科罗沙人会抱有那么大的仇恨,也没有想到他们会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对待每一个俘虏。他们还会用这样的手段对待所有科罗沙人。他们要建立一个更大的收容所。”

    大鼻子说了一句:“而格洛德知道了这些。”

    “确实,他被带到这里工作,工作内容是把净化完的尸体运到焚化炉。”白松在巨大的悲伤后获得了惊人的冷静,“总之,他知道了这里的一切。”

    “莱安娜那天跑过来和我们告别,并且告诉我们每天都有人消失的事情。但她那天太激动了,回去的时候一直捂着肚子,这让黑章军和那个医生知道了她怀孕的事情——她本来能隐瞒住的。如果能隐瞒住,她就能保住自己的孩子。”

    他继续道:“但是终究还是没隐瞒住,被发现了。医生对她做了疯狂的事情——我不是说他们其他的举动就不疯狂了。他们疯狂地杀死了所有科罗沙人。”

    金发壮汉喃喃补充了一句:“所以格洛德也疯了。”

    “格洛德是个化学教员,他知道他们在研究毒|气,他或许还知道其中的原理。而且,昨天晚上我们一起探查了整个化工厂,他甚至知道哪个房间里有哪些药剂。故意泄露这件事只有他能做到。”白松说。

    “为了给莱安娜报仇,他想杀死医生和黑章军。但是,他把自己的所有同胞也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