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鲤悄悄摸了一把怀里的沙鼠,让孟戚稍安勿躁,自己吃不了亏。

    宫墙内一溜小跑来了十几个内侍,手里提着宫灯,为首的人穿着蟒衣,服色像楚朝又似陈朝,瞧着不伦不类。

    “都站着做什么?”内侍尖着嗓门喊。

    “这……这不是还没来齐吗?去西宁坊的那队还没回来呢!”

    内侍闻言一瞪眼睛,配上他矮胖发福的身材,以及焦急微微扭曲的面容,活像是一只蟾蜍。

    蟾蜍内侍怒道“先到的就先进,救贵人要紧,难道还沐浴更衣穿戴整齐排成一列不成?快走,耽误了时间,王上怪罪下来,你们谁都逃不掉!”

    带墨鲤来的那个骑兵统领看不惯这内侍,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就交给许少监了。”

    说着一扬鞭子,翻身上马,竟然带着人扬长而去。

    “你——”

    蟾蜍内侍想要大骂,又顾忌到人多眼杂,宫里催得急,只能一顿足,把火气发到了墨鲤这些大夫身上。

    “咱家把丑话说在前面,宫里不比外面,要是东张西望,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踩了不该踩的地,小心你们的脑袋!”

    那个后来的大夫,几乎是被人当米袋横放在马鞍上疾驰到宫门前的,吐了一通脸色才稍微好一些,这会儿听到长得像蟾蜍的许少监说的话,脸色又唰地一下白了。

    “快走!别磨磨蹭蹭的!”

    许少监不耐烦地叱喝。

    明辨法师年老体衰,根本走不快。

    宁王的王宫虽然比太京的皇宫小了许多,对一位老僧来说,走起来依旧很要命。

    墨鲤垂眸,无声无息弹了一下手指。

    走在最前面的许少监右脚一软,随后被自己迈出去的另一只脚狠狠一绊,摔了个狗吃屎。

    “少监!”其他内侍大惊,慌忙去扶。

    明辨法师这才有机会喘口气。

    许少监摔得不轻,痛得龇牙咧嘴,偏偏还不敢耽搁时间,只能一瘸一拐地继续赶路。

    “快搀咱家一把。”

    许少监低头想找到刚才绊倒的东西,可地面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他憋了一肚子气,偏又发作不得。

    墨鲤趁机往地上一坐,装作摔倒,虚弱地说“呼……老朽快要七十岁了……实是走不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