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这棵树二十里之外的一家野店。

    墨鲤背着膨胀鼓鼓起的行囊,怀揣着一只软乎乎圆滚滚的沙鼠,推开了野店半掩的篱笆门。

    院子里养了两条狗,它们一跃而起,用叫声提醒主家。

    墨鲤微微一顿,下意识地望向它们。

    狗忽然吸了吸鼻子,叫声变小了,然后慢慢靠近墨鲤,试探着在他脚边打转。

    野店里隐隐传来响动,像是有人被惊醒后翻了个身,不满地咕哝了几句。

    墨鲤又等了一阵,现里面当真没有任何动静了,无奈地越过两条试图抱住他脚的狗,直接敲了敲半开的窗户。

    敲了没多久,有个苍老的声音吼道“懒鬼快起来,有客!”

    木门嘎吱一响,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手持烛台,嘴里还抱怨着“这大半夜的哪儿来的客,狗都没叫了,八成是夜枭或者别的玩意飞过来啄门敲窗……”

    微亮的烛光映上墨鲤的身影,伙计吓得差点儿打翻烛台,慌乱间他被门槛绊了个结实,本能地要扶住门框,结果木门年久失修,竟然被他右手掰下来一块。

    “啊!”

    “你在做什么?鬼叫个啥劲?”

    门内传来拐杖敲地的声音,一个满脸皱纹的干瘪老头疑惑地探出脑袋。

    结果看到自家的狗趴在陌生人的腿边,自家的伙计则坐在旁边跟狗相伴,乍一看还以为他们都被制服了呢!

    “谁?”老头反应迅地抄起了拐杖。

    被误以为是匪盗的墨鲤“……”

    刚才他伸手扶了一把伙计,等伙计站稳就松了手,结果这家伙腿吓软了,顺势坐在了地上。

    “咳,老丈有礼了。”墨鲤按了按怀里的沙鼠,不让某只冒头。

    老头眯着眼睛,借着微弱的光亮打量墨鲤。

    这时长相起了大作用,墨鲤这张脸怎么看都不像劫匪,倘若换身衣服还以为是什么王侯子弟呢。不过乡野人家想不到那么多,只以为墨鲤是个读书人,背着书囊独自出门,不小心错过了宿头。

    这样的人往年也是有的。

    老头赶紧放下拐杖,拍着胸口喘气道“这是闹哪门子的玄虚?吓了小老儿一跳!还以为是西面儿山的强人上门了!”

    “强人?”

    “哈哈,都没影的事,吓唬没毛小子的。”老头踢了伙计一脚,瞪道,“还不快去烧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