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门紧闭,陈老太爷眉头紧锁,手中的茶碗刚举到嘴巴又放下了,动作机械似的重复一般。  陈泰下意识揉揉鼻子,轻声道:“爹,事情这样谁也想不到,为今之计只能等了。”  老太爷哼一声:“当初说好只对付那赵二狗一人,力泽这次冒这么大险,千般督咐,谁想还是出事了。”  陈泰脸上闪过惧意:“城已经封了,反正也无人知道此事,家里早已备粮,能顶个一年半载的。”  老太爷目露凶光:“他逃不过此劫!”  陈家并不知道他们的心头大恨此时正完好无缺的乡下飘移。  路上稀稀拉拉有几个百姓在地里忙活,看见马车过去都有点惊慌失措。  赵立心头郁闷,大灾面前百姓受苦,千古定律。  赶到六里村的那个路口,赵立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那白化病人怎么样了。  暗叹一声,希望你没事吧。  一咬牙继续往李家而去,李家紧闭大门,只隐约听见院里传来些许声音。  心里大定,赵立车停到二十多米外,站在车沿上用力喊到:“妞妞——”  “我回来啦!”  院里沉寂一会儿,忽然劈哩啪啦一阵乱响,好几个欢呼的声音往外奔来。  赵立忙喊:“不要开门!你们就呆在里面。”  妞妞传来哭腔:“哥哥,我想你!呜呜……”  “我也想你,你要好好听话,再过8日,哥哥就能进去了!”赵立眼眸犯红。  李庆佩着急的喊道:“还要8天!你那方法不管用吗?”  “管用!我现在已经接种了牛痘,等好了再给你接种。”  “什么,你在自己身上接种了!”院里的人大惊呼。电脑端:/  “糊涂啊,你怎么可以自己试!”  “哥哥!”  “二狗,咱不求那东西了,你回来吧!”  赵立连忙安慰众人,把自己情况讲了后,他们还半信半疑。  “我要寻找母牛,不要小牛,李伯伯你这里有多少?”  李财主喊道:“在那草棚里,大的母牛有三头。”  赵立摇头:“不够!”  李财主喊了一声,从柴房里出来一下人,前几天他就被安置在柴房里。  “村里应该还有四五头,李文你去找李三伯、吴有富和狗子婶借母牛,就说我借的!”  李文答应一声就匆忙去了。  赵立找到李家牛棚,把里面的几头公牛小牛都牵出来,等李文带着4个母牛回来后,让他把这些牛先安置到别人的牛棚里。  取出盒子,小心的给母牛接种,忙活一阵终于完成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又让李文取来几堆草料,在牛棚里堆得满满当当,怕它们饿死。  最后把牛棚死死的关住,才啪着小手吩咐他们他没回前不能进里面。  又陪着众人聊了会天,把妞妞逗笑了才告别离开。  才7头牛,还远远不够需求量!  他赶着马车转向直冲县城,找钱德寿!  城门紧闭,两个值守兵丁见他快到时连忙呵斥:“不许靠近,城门已经关闭了,任务人不许进!”  赵立站在车上大喊:“我是赵二狗!找钱县令,你快去通传让他来见我,有重要事情相商!”  两人不认识他,大怒:“哪来的小鬼,你算哪种葱,滚回家去!”  赵立沉默一会:“我从赵家村来,已经找到了预防天花的方法,若不想被传染,最好去通传!

    ”  两兵丁一惊,见他说得郑重,城里已经被天花闹得人心惶惶,自己站在城关都吓得要死。  分出一人向县衙而去:“你等着!”  不多时城头上冒出钱德寿的大头:“真的是你!你说找到预防方法可是真的?”  赵立点点头:“是的!用牛痘接种法可预防天花,保证以后不会再被传染,我现在需要大量的母牛,希望钱县令你下令提供给我。”  把牛痘接种法一说。  钱德寿摇了摇头:“你所言的太过诡异了,这牛得了天花,传给人不还是天花么,你当本官傻!”  赵立急了,你吖懂个毛!  把衣服扯开,指着臂膀上的丘疹喊道:“信不信由你,我已经在自己身上实验了!”  钱德寿和几个兵丁家丁衙役都忽然愣住了,喉咙咔咔声直响,努力瞪大眼睛看着城下的赵立。  只感到全身冰冷,血都凉了!  嗷唠一嗓子全蹲下了,颤抖着骂道:“你个王八蛋,你得了天花不早说!”  “你吖要害本官吗,来人,谁下去弄死他,本官赏他一两银子!”  “滚你的,你怎么不自己去!”  “死二狗,快给本官滚蛋!”  “来人,取弓箭来!”  妈的,这帮货没法救了,赵立吓得躲在马车里,脸红通红:“我丢你螺母!我真的能救你们!”  “我不进城,你们把牛赶出来给我就好!”  钱德寿颤抖的问县丞,“你说他会不会是说真的?如果真的管用呢?”  县丞嘬着牙花子想想了:“我们都看到他患上天花了,神仙难救!卑职以为他想在死前把我们的牛骗走。”  “骗牛干嘛?”  “……吃了?”  几个家丁兵丁也连连点头。  钱德寿脑部充血,“想得美!”  咬牙冲赵立大喊:“快给本官滚,就算是皇帝老儿……只有皇上来了这门才能开!”  “本官求你了,你不要害我啦!”  “等你死了,我会给你烧香的!”  说完带着人一溜烟跑了。  赵立呆呆看着空无一人的城头,尼玛——这怎么弄呢?  赶着上门救你们都被当成驴肝肺了,真是好言难劝该死鬼。  闷闷不乐的赶着马车回到赵家村,丁大夫听他说了县城的遭遇后也摇摇头:“不怪他们,前几天就是打死老夫也不信啊,再从长计议吧……”  赵立微微蹙眉:“再晚几天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被传染。”  丁大夫叹了口气:“各安天命吧。”  两人沉默不语,望着窗外空无一人的村子。  赵立郁闷的躺在床上,整天除了吃就是睡。  每天摸着手臂默默的数着日子,一天、两天、三天……八天!  赵立与丁大夫盯着对方的手臂,眼中露出一丝狂喜:“好了!”  丁大夫拉着赵立,颤抖的摸着他的小脸。  “果然没有麻子……”  赵立眼泪再也抵制不住,小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下。  淡然一笑:“走!去牛棚取牛痘。”  “给村民接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