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牛二整个人向前扑出,这牛二却是看准了陈晃和他身后李五的配合,他扑出来,正好是在陈晃发动,但身体挡住李五这片刻,而李五上前的时候,却正好被牛二这一下牵制住,根本没办法帮忙。

    陈晃错开一步,却没有后退,反倒硬生生向前撞上去,牛三此时却别不开了,没办法发力用劲,旁人遇到刺击,只能躲开后退,可陈晃只需要用遮蔽最严密的胸铠迎上去,反正这刀没办法刺开。

    牛三就势向后翻滚,陈晃猛地向前一踢,这一脚踢不到,却让牛三的动作一乱,陈晃这边手腕一提一放,手中长刀又是斩下,这次牛三躲不过了,第一刀正中肩膀,尽管没有砍实,可也是皮肉倒翻,鲜血涌出,整个人的动作都跟着一慢,那牛三倒是有股狠辣的劲头,受伤之后非但不逃,反倒嘶吼一声,伸手抓住了刀刃,就那么死死拽住。

    边上的牛二大吼一声,手中直刀横摆,朝着陈晃面甲的缝隙刺过来,身后的李五迈步绕不过来,只来得及用朴刀戳翻了牛三,那边牛二已经到陈晃跟前了。

    人还没到跟前,陈晃手已经松开了刀兵,低头合身冲上,能听到对方直刀劈在背甲上的大响,下一刻牛二的动作停下,整个人抽搐着倒在了地上,陈晃抽出短刀刺入他的小腹狠狠搅动,牛二整个人立刻脱力了。

    大院里的杀声没有激烈多久,牛家这些人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人杀入,又是乱兵短刃对结队结阵的长矛,根本没什么抵抗之力,当陈晃大步前冲,如入无人之境砍瓜切菜的时候,牛家这伙更是谈不上士气了,牛二牛三两个头领一死,立刻就是彻底崩溃,有人直接跪在了地上,有人则是扭头就跑。

    蛤蜊港是个荒郊野地,要跑往那里跑,昨夜酒色狂欢,正是手软脚软的当口,那里跑得过养精蓄锐一心表现流民青壮们,很多人想要投降都不能,一跪地就被长矛戳成了筛子。

    至于蛤蜊港其他各处,别说什么救援了,各个战战兢兢的猫在家里,反应快的早就出门向外跑,越远越好,不知道从何处来的杀神连牛家都敢动手,其他人怎么会是对手。

    一具具尸体被拖回来,牛家大院这边越来越安静,没有什么人在抵抗,其实牛二牛三这块是崩溃最早的,牛二牛三一倒在地上,陈晃背后的家丁们就一拥而上,一个活口不留。

    “咱们无冤无仇”牛二倒在地上的时候,很有些不瞑目的样子,一直在那里念叨这句话。

    陈晃只是简单的手起刀落,开口说道:“报应来了。”

    牛家三百五十余人,格杀二百七十六,俘虏七十一,还有几个不知所踪,但牛二和牛三已经被斩首,其他人也就无关紧要。

    “谁是钟斌?”激战之后,陈晃略显疲惫,这倒不是体力不支,而是多日准备谋划,一朝爆发,紧张之后的松弛感让人很疲乏,不过陈晃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持刀站在那里,众人看到这威风凛凛的陈二爷,心思也就安定了。

    陈旱只是让人把俘虏带过来,随意询问几句,牛家兄弟口口声声所说的钟斌到底是谁。

    所谓成百上千条船,手底下上万部众的大佬,牛家兄弟这边只是传得玄乎,而这位钟斌钟大龙头则是实实在在的大佬,福建广东加上南洋各处,谁也不敢不服。

    尽管口口声声报出这钟斌的名号,可估摸着钟斌不知道有牛家兄弟这一路,只不过是牛家费力攀扯上的,钟斌的船队里有部分走的是浙江去往倭国这一条线,顺便在海路上做做没本钱的生意,牛家兄弟曾救过两艘在暗沙上搁浅的船,就这么有了交情,销赃出货让关系密切了不少,顺便也求来了钟家的旗子。

    有这面旗,牛家兄弟就可以对外说自己是钟斌的手下,不要小瞧这个名目,海上人都要给些方便,沿海一线各处私港,听到钟斌的名字,都要赔个笑脸,在南直隶的洋面上,更可以用这个狐假虎威,而且清江浦那边豪商见多识广,这钟斌的名字也是管用的,大家多少要给个面子。

    不过这么大的名头威势,对赵字营却是无用的,赵进要人头,那么陈晃只管着带人杀进来,该不留的一个不留。

    牛家大院这边有足够的积储,沿着荒草滩一路南下,又在海边滩涂附近隐藏几日,辛苦到现在,总算可以补充一下,陈晃只安排人把那些装着货物的大车以及牛马看好,其余的就随意了。

    流民新寨的这些人在家丁们的监督下,一个个屋子的搜索,然后就地生火做饭,这次荤腥十足,别的没有,鱼于虾于什么的不少。

    至于牛家大院附近的住户,早就跑了个于净,几百条人命横在那里,当真血流成河,尽管这伙人没有涉及其他的意思,可老虎吃饱了不代表不杀人,躲远些好。

    赵字营有严令,就是不许私吞战利品,不管是家丁团练还是不在编制内的流民青壮,不过这次缴获的食物和布匹以及用具,会交给流民青壮们带回住处,那边现在勉强不至于冻饿,可物资还是缺乏的很。

    各个屋子搜出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堆积在院子上,东西不多,因为牛家上下的老巢放在庙湾镇,那边有真正的宅院,东西虽然不多,可流民青壮们依旧很兴奋,毕竟是他们第一次胜利,也是第一次的缴获。

    陈晃的盔甲没有解下,只是弄了块湿布将铠甲上的血迹擦于净,坐在一辆大车上看着下面人忙碌,李五则是站在陈晃的边上吆喝,站得高看得远,有什么小动作很难瞒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