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菲进去时,柳渠芙眼里满是惊讶,不着痕迹的瞪了阿鸢一眼。

    看着简菲道,“绯儿,你怎么来了,这外头天寒露重的,病才有些起色,再着了凉可怎么好?”说罢又冲着阿鸢皱眉,“怎么回事,不是吩咐了你们看着小姐好好休养么?”

    阿鸢跪在地上不敢说话,简菲看不过去,上前跟柳渠芙说,“母亲,不怪她们,是我自己要来的,好些日子没见祖母了,听说父亲母亲也都在这,就一并过来请安,您要怪就怪女儿好了。”

    柳渠芙哪舍得怪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看向座上的老太太。

    简菲从未见过这个老夫人,连简如绯对她的记忆都是模糊不清的,大约也不是不怎么常见的。

    简老夫人只得了一对儿女,女儿早早地嫁给了端王做侧妃,儿子又是京城里有名的不争气的纨绔,指望不上。

    自简老太爷去了之后,简老夫人就一直避世于简家后院的佛堂,也不许小辈常来请安,不过到底是把持了简家大半辈子的女人,家里的一些大事,还是要请她出面裁断,一如当年林氏闹上门也是她亲自去请的罪方才平息风波。

    只见老太太端坐暖塌上,低眉垂眼,一直摆弄着手里的佛珠,柳渠芙说完话好一会儿,她才抬眼道,“罢了,好些日子没见绯儿了,今儿的事左右也与绯儿有关,让她留下来看看罢,也好有个说法。”

    说罢,摆摆手,这才有人扶着简菲坐下,端来暖茶上了些点心。

    柳渠芙虽说不愿简菲掺和,也不好说什么,一并坐下了。

    老太太看了眼,让人把林氏母女二人带进来。

    庄妈妈带着几个婆子,把堵着嘴绑着身子的简如安和哭哭啼啼的林氏带进了屋。

    几人还没说话,林氏就跪在地上,对简洹哭诉道,“侯爷,您看看这些刁奴们呐,她们竟敢绑了安儿,堂堂侯府的二小姐就让她们这样糟蹋,传出去,我们母女可是不能做人了啊~”

    简菲惊讶的看着地上跪坐的女人,不论如何,这是在侯府后院,老夫人还没发话,一个妾室就明目张胆的越过老夫人和侯夫人,自己一个局外人都知道这当真是于理不合。

    柳渠芙更是几乎要把不屑挂在脸上,她是正经的名门贵女,公主又治家极严,从未见过如此不知礼数的女人,也从未见过如此蠢笨的女人。

    当初瞎了眼也就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也就只有林氏还把简洹当成可以依靠的人,却也不曾想想丈夫平日里的所作所为。

    若他是个能靠得住的,简老夫人当初也不至于让朝廷削了简家的爵位也不做任何补救了——对于自己这个儿子来说,能守着个侯爵过一辈子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果不其然,一边是自己的母亲和贵妻,一边是没有家世的妾,简洹都不曾考虑两个女儿的对错就很清楚的知道此刻自己应该干什么。

    他直接伸手给了林氏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蒙的不仅是林氏母女,还有简菲。

    她到底还是不能适应这些人的思维,无论如何也是多年的枕边人,这种夫妻间说变就变的嘴脸还是吓了她一跳。

    “你这贱人,夫人身体弱,我把你的一双儿女交给你自己抚养已经是格外的赏赐了,你看看你怎教养的女儿?小小年纪谋害亲嫡姐,你们母女俩安的什么心?”简洹指着林氏的鼻子痛骂道。

    林氏捂着脸哭都哭不出声来,想来她自进府来一直也是顺风顺水,才敢起了旁的心思,简如安被堵着嘴,也只能跪在林氏什么无声的哭着,看着极其可怜。

    柳渠芙和简老夫人对此都无甚反应,早在林氏进府那年简老夫人就落下了心病,侯府的笑话散的满京城都是,又得罪了皇家和柳氏,她打心眼里不喜林氏,要不是她于侯府子嗣有功,早早地就撵了她出门。柳渠芙更不用提,只觉得对她们母女的教训还不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