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刺客扰得苏府大乱,叶凌没等到玉妃萱,心里更是急得不行,但他又不敢贸然去寻,只好回到偏房,焦急地等待着。

    玉妃萱受了伤,趁着府上人影散乱,也不敢耽搁,拿着仅剩的半张牛皮卷翻窗而回。

    看到窗前一闪而过的身影,不断徘徊的叶凌总算停住了脚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小祖宗,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说着就大大咧咧地上前,猝不及防抱了一下,却碰到了她伤到的左肩,沈湛这一脚虽不致命,但也没留情,顿时疼的她直冒凉气:“别,别碰我”。

    叶凌原本慵懒放松的神情顿时一紧:“受伤了?”护着玉妃萱坐下,小心地碰了碰她垂着的肩膀:“脱臼了,有些疼,你忍着点”,玉妃萱点了点头,处理完伤,他缓缓收起了桌上的银针,这些年他这个神医都快沦为玉妃萱的私人医师了。

    放好东西,就见她正端详一块皱巴巴的破布,“还真找到了?”叶凌接过发现了卷起的毛边:“苏烈那老家伙把它毁了?”

    玉妃萱微微动了一下,低眉敛睑,无比可惜地道:“没有,被人截胡了,那一半在沈湛手里”。

    听见这个名字,叶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这胳膊是他伤的?他认出你了?”见玉妃萱凝眉不答,他这更急了:“你这既点头又摇头的,几个意思?到底有没有”。

    玉妃萱正沉思着,被他这连珠炮的发问,扰得有些无语:“他认出我是天外之城的季冥玉”。

    “也是,若是认出了,他也不可能伤了你”,叶凌摇了摇头,颇有些感慨,触及到玉妃萱“警告”般的目光,顿时换了话题:“现在怎么办,苏烈死了,另一半又在沈湛手里”。

    “死了?”玉妃萱惊呼出声,动作大了点,还扯动了伤,“你慢着点,我还以为是你被发现动的手呢”,叶凌嗔怪道,赶紧给她按回去坐好:“你不知道,有人喊抓刺客的时候,我多紧张”。

    “那是我喊的”,刺客一事不过是她信口胡诌的,没想到误打误撞的苏烈竟然死了,难不成是沈湛被发现了?动了手?

    “苏烈什么时候死的?死在哪里?”玉妃萱忍不住问道,“是搜索刺客的时候在东花厅找到的,找到的时候尸体都凉了,怎么也死了一会儿了”,直到叶凌将来龙去脉和盘托出,玉妃萱始终觉得这苏烈死的蹊跷,在苏家密室,她和沈湛撞见了苏烈和他的心腹在密谋。

    不久前……

    各自掉马的两个“黑衣人”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惊到,沈湛先发制人扯着玉妃萱躲到了密室的书柜后。

    狭小的空间躲两人逼仄了些,对面之人温热均匀的气息近在咫尺,玉妃萱下意识想往后挪挪,却被一把拉了回来,刚想挣脱,却见沈湛皱着眉头,摇头示意她不要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推门之声。

    “老爷,您这样做,让那边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的”,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苏烈和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进到了屋里,两人嘀咕了半天,大致聊得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总结下来,苏烈似乎正在酝酿一个针对天外之城的大阴谋,却不想被她误打误撞偷听到了。

    只是她没想到,刚刚还生龙活虎准备算计人的苏烈竟然就这样死了,按照叶凌的说法,那这事肯定赖不到沈湛头上,那凶手又会是谁呢?

    好好的生日宴,结果等着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人却死于非命,而他们暂时也走不了,看着眼前仅剩的半张牛皮卷,玉妃萱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在小桌几上,有节奏地轻轻敲着,不知在想什么。

    这边苏家一团乱,另一头边城之中最好的酒楼顶层包间内,“主子,事情办妥了”,一人正单膝跪地的回话,“办的不错”,另一个沉吟回应,应该是出自那个被叫主子的人。

    “你,有话要说?”跪在地上的人几次三番抬头却欲言又止,那位主子却也不急,还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比起忍耐,可没人比得过他,而这个人还是这样,有勇无谋,永远学不会隐藏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切你早就安排好了?对不对?”黑衣人得了准许,像是鼓足了勇气,抬头“质问”道,但不难听出,他底气并不足。

    “苏烈,他该死么?”显然那个主子并未动怒,依旧很平静。“他……该死”,黑衣人鼓足的气场瞬间垮掉,很明显,虽然对面之人没有生气,但这样不答反问,顾左右而言他的做法,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那就是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无非是间接告诉他,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我只是,不明白,你明知道他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让他们两个人去找?要不是出了意外,玉公子与人缠斗,那苏烈的死……”黑衣人仰头再一次问出了口。

    可话还没说完,就在下一刻被凌厉的掌风,掀了出去,落地发出一声闷响,哪怕这一掌主子才用了三成功力,但是他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震碎了般,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