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二月初。

    管沅和盛阳都没有过分担心。反正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然后商议着到时候早些退席就是了。

    高氏果然是担心盛陵和盛阡,也不知道有没有受管沅的话影响,没让两个女儿列席花朝节。

    于是花朝节当日,管沅一身清清淡淡的天水色,再和那些未出阁的小娘子一比,在人群中根本不显眼。

    她坐在大舅母和母亲身边,跟李阁老的太太话着家常。

    气氛一如既往的和睦,只是先头有了才冠京华的杜思,如今的小娘子,怎么看都有些不足。

    干果佳酿摆上来,管沅却看着没什么胃口,一方面又怕这些吃食动了什么手脚,因此也不敢乱碰。

    倒是杨氏看了看自家女儿:“我看精神不大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大约是时气所致,这几天都有些蔫蔫的,”管沅摇着头,示意自己没事,“多休息两日就好了。”

    “真的不打紧?”杨氏还是不放心。

    “娘亲,要是真有哪里不舒服,我会说的。”管沅拍了拍母亲的手。

    杨氏也知道自家女儿不是逞能的人,这才略微放心。

    只是这边母女两才说完话,焦家的大奶奶,也就是焦婉妍的嫂子就过来了,说是要拉着大家行酒令。

    管沅二话不说就推拒了。

    行酒令,这样老套没新意的招数还跟我玩?

    焦家大奶奶自然不乐意,拉着管沅的手就想劝。

    管沅刚想挣脱,谁知道一下子没站稳,就向旁边倒过去。

    那一瞬间,管沅所想是:完了,这回弄巧成拙,估计所有人都以为是焦家大奶奶推的她,然而实际上的确是她自己没站稳。

    一旁的柳臻眼尖,赶紧扶住了管沅。

    大舅母问了两句有没有事,就开始向焦家大奶奶开骂。

    大舅母的娘家是国子监祭酒,这种出身,骂人肯定不是市井泼妇,而是引经据典让有苦难言:“要我说,焦阁老的家教真好,这焦府里出来的人呀,一个个都极会推贤举能。无论是推到水里,还是就地这么推了,总归是推举了贤能,为垂衣拱手而治做了极大的贡献。”

    这话就是在讽刺焦家把贤能之人给推出来灭了,好让刘瑜这些阉党把持朝政。

    文绉绉的一番话,说在武官耳朵里就颇费思量了。但是几位阁老家都是读书人出身,谁听不出大舅母的讽刺之意。

    杨氏连忙就去差人叫大夫了,焦家大奶奶脸上挂不住:“我不过想拉妹妹一下,谁知道没有拉住……”心想这个管沅果真是有心计的,自己不过是拉了她一下就要假摔,早知道自己就不该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