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自己扯下盖头时的心情,不过是失望罢了。

    然而此刻,肝肠寸断已不能形容。

    他奉旨去了西北大营,庐陵一别经年,便是最后一面也不曾见到……

    而后的满门抄斩,她只是服毒自尽,而他在边关荒原,又经受了怎样的苦痛?

    她不知道,可为什么她一直不知道!

    如果她能早一点明白,不管结局能不能改变,至少,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是孤独的一个人呀……

    可前世的她,却什么也没有做。

    前世一败涂地的她,明白得太晚,终究让这一切轰然坍塌。

    此生,而此生,她会拼尽力,一定要挽回靖安侯府灭门的命运,不管结果如何。

    这是她前世欠下的债,一笔永远还不清的债……

    管洌讶异地看着俯头痛哭的妹妹,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原因,却隐隐明白,那是怎样刻骨铭心的一种感情。

    可妹妹自幼在定远侯府长大。至远到过京郊的田庄,那也是大舅母看着的,与靖安侯世子没有任何交集。为何,会对靖安侯世子,有如此深的哀恸?

    就如为何盛阳会出现在庐陵。而妹妹会知道他曾出现在庐陵——似乎一切都是未解之谜。

    然而如今妹妹悲入骨髓的痛,又是从何而来?

    即便知道了此人是天降孤煞的靖安侯世子,又为何悲痛?

    仅仅是因为孤煞吗?这不可能。

    管洌长叹一声,站起身来,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将那幅精心描绘的画轴放在一旁的梨花树下。静默离去。

    情起花开处,泪自无声时。

    今年的花朝节,没有往常热闹。

    京中势力在经过这一番变故后,已是一片混沌。

    武康伯府前院,静谧的桃林之中。挺拔鲜明的背影静坐,孤冷中带了一丝迷惘的情绪。

    昨日,他已听闻了她的动静。

    她竟然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