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听了许久,确认隔壁阮爸阮妈房间没有动静,她便轻手轻脚抱起罐子溜出了家门。

    她绕过田里守夜巡逻的人,来到牛棚。

    这里倒是有人还没睡,屋内有一点点微光,看不太清。

    阮糖在门外踌躇半天,不知道怎么进去好,门内的人已经发觉了她的存在。

    一个面色憔悴头发花白的男人为她开了门。

    阮糖有些印象,这是许教授,和林慕远他爸类似,被□□后下放到这里。本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已被折磨得和老年人差不多了。

    许教授咳嗽一声,问她:“你这小姑娘,大晚上来这里做什么?”

    阮糖解释道:“我是林慕远的朋友,听说他病了,来看看他。”

    许教授赞许地点点头:“你有心了。但还是离我们这里远一点吧,不然连累了你。”

    阮糖连忙道:“我悄悄来的,谁都没发现!”

    她又举起手中的罐子:“我带了药来!他再不喝药,会烧坏的。”

    阮糖祈求地看着许教授:“让我进去看看他吧。”

    许教授沉思了一下,想到林慕远的现状,最后无奈地点点头,让她进来。

    阮糖来到林慕远床边,他似乎还在昏迷中。屋内太过昏暗,阮糖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能试探着摸了摸他的脸。

    又探了探额头,果然,还是烧的厉害。

    她将林慕远扶起靠在自己身上,拿起装药的罐子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喂他喝下去。

    林慕远病了倒也很乖顺,喂他喝的药都好好咽下去了,阮糖满意地摸摸他的头。

    她扶着林慕远躺下,替他盖好被子继续睡。

    阮糖手指摩挲了一下被子,太薄了。她四处看看,发现也没什么可用的。

    一边的许教授似乎知道她在找什么,说道:“别看了,这被子还是我仅剩的一条,都给他盖上了。”

    他无奈摇摇头:“这里的环境就是这样,能不能活下去,看运气。”

    阮糖没了办法,只能先这样了,明天她再带个毯子过来。

    临走前,她不忘塞了一颗麦芽糖给林慕远,笑着在他耳边问:“甜吗?要快点好起来呀。”

    说完就轻手轻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