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盏没做过功课,对老沈的转述听得有些费劲。转头见沈母在安慰姥爷,整颗心沉如井水,连风都吹不起半点涟漪。

    回家的路上,她难得沉默。

    车内高高低低的旋律与伴奏,或轻盈或动感,越发衬得三人间的气氛冷漠僵凝。

    老沈以为她在介意苏暂帮忙一事,酝酿了一路,终于在快到家前打破沉默:“小苏那爸爸会谢谢他的。”

    沈千盏回神,眼神透过后视镜看了老沈一眼,说:“我没惦记这个事。”

    她嫌音乐声太吵,旋低了音量:“你和我妈年前的体检结果怎么样?”

    老沈答:“你妈血压有点高,别的都正常。”

    沈千盏嗯了声,问:“你之前是哪里有囊肿,听医嘱半年复检了没有?”

    “盯着呢,我跟你妈身体好着呢,你别去趟医院就胡思乱想的。”老沈嘴上嫌弃,目光却透出几许笑意:“你爸年轻时不顾家,老了幡然醒悟,别的方面没法给你助力太多,但管家这事这些年一直挺有成效的。你安心在北京,我肯定照顾好你妈,三餐都不短着她。”

    沈母呸了声,立刻反驳:“三餐不短着我?你才管了我几天的三餐?”

    老沈也犟:“我怎么没管?是你嫌我做得不好吃。”

    沈母:“顿顿吃鱼,谁受得了?”

    沈千盏笑笑,没出声调和。

    车从岗亭经过,驶入地下停车场时,视野有片刻变暗。

    暖姜色的车灯笔直的一束,将年前最后的一段时光,映照得五彩斑斓。

    ——

    除夕前三天,千灯正式放假。

    沈千盏没班可上,闲赋在家。

    上午陪沈母逛超市,下午扒电影。晚上不是逛商场,就是被老沈逼着斗地主,输了一座小金库。

    一连数日,直到除夕。

    这日午后,沈千盏朦胧醒来,惯性地刷了刷微博——国泰民安,风调雨顺,隔壁家的小花还在砸钱上热搜。

    她不感兴趣地打了个哈欠,切换至朋友圈。

    相比微博,朋友圈的年味更重。圈内的花花草草不是在兢兢业业地准备跨年晚会,就是在勤勤恳恳地抠脚准备过年。

    苏澜漪今年仍旧选择出国度假,边晒了张无边泳池的比基尼照边怀念在北京吹着暖气喝冰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