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寇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月谣笑了一下,“您的外甥杜伟,死去的真相。”

    匣子里面都是易云与师清流的往来账目,大司寇常年查案,一眼就看出各种联系,他将书信和账目放回去,淡淡地说,“不过是些书信往来和账目,与阿伟有什么关系?”

    “大司寇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死的是杜伟?”

    大司寇的目光一下子深了下去。

    月谣忽然朝屏风后面喊了一声,“出来吧。”

    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妇迈着怯懦的步伐犹疑着走了出来。

    月谣对上她的视线,鼓励地说,“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小寡妇深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大司寇身上,噗通一声跪下,言辞清晰地将月谣事先交代好的话部说出……

    大司寇听完,却没有任何表情,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好像只是在听一个故事罢了。

    杜伟不过是他夫人娘家的外甥,这也难怪他并不在意。

    月谣抿了一口冷茶,低声道,“看来大司寇,也忌惮大司马……真是叫人意外。”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大司寇大为恼火,他不悦地看了一眼月谣,“想激将我?!”

    月谣嘴角露出一个笑容,非常轻,掩藏在茶杯之下,并不能让大司寇看到。她道,“何须激将,我只是将事实告诉大人。对大司马而言,杀杜伟只是想保证大司寇一定会入这个局,整件事从头到尾他都不必出面,只要有大司寇在,就可以帮他铲除异己。我折损了二十三个士官,大司寇折损了天子的信任还有一个外甥,可大司马呢?他失去什么了?我们之间的争斗,谁获利呀?”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宛如蝎子的尾巴轻轻勾起,带着阴毒的味道直直戳进大司寇的心里。

    大司寇面色越发难看,他本就长得凶暴,阴沉下来,更加显得凶狠。他知道月谣是在挑拨,可偏偏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很对。

    月谣达到了自己目的,站起来将茶杯哒地一声放下,“司寇大人,我皆是陛下左膀右臂,该合力帮助陛下、忠君爱国才是,相信陛下也很想看到我二人冰释前嫌。”

    从辉月轩出来的时候,整个九层安静得连窗外吹过风都清晰可闻,小寡妇跟在月谣的身后,脸上还带着过度紧张后的遗韵。

    “今天开始,就去女兵营报道吧,今后无须上前线,只需后厨做饭即可。”

    小寡妇面露喜悦之色,连声谢过了月谣。

    回到小司马府,燕离竟然来了,这些日子她与贪污案沾边,为了避嫌,特意不让燕离帮忙,现在事情终于结束了,燕离便迫不及待地过来。

    “不让我来,我心急得很,只可惜此事牵涉重大,与案人员部被隔离,我势弱,打听不到消息,只能干着急。”

    月谣笑了一下,“大哥不必忧心,现在不是有惊无险吗?”

    燕离十分欣慰地点点头,“万幸,天子是站在这边的。”

    “大哥,这话可千万不要对外说。”月谣正色道,燕离自知失言,忙点头,又说,“不过这些日子,我偷偷使人在大司马府外盯梢,发现大司马竟然和驻守在鹊尾城城主联系密切,还有夏仁义、沈昭、叶嘉,都密切地走动。”他又加了一句,“都是在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