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忆柳捂着脸痛哭起来。

    阿桃听不下去了,其实从嘉宁和芸娘的口中,她能了解这是绝大多数夏国女子的下场。好在高忆柳今晚遇到了阿桃,否则必死无疑了。

    高忆柳耸着肩不停地颤抖,阿桃握住她的手,拍拍胸脯道:“没事,你以后就跟着我,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高忆柳埋着头嗯了好几声,还要给阿桃磕头道谢,被阿桃拦住了,“不必了,你快些休息吧,明天我们进城去。”

    第二日阿桃带着高忆柳一同坐马车,旁人瞧着着实不成体统,要知夏国人在景国那是最底层的贱奴。

    有人在元皓耳边念了几句,元皓眉头皱成了个疙瘩,他打马前去,还未说一句话,阿桃瞄见他那眉间的疙瘩,倒是抢白道:“不就是奴隶吗?给谁不是给,我要了不可以吗?你不会这点事都做不到吧。”

    “嘿!”元皓气得跳脚,扬着马鞭就要往阿桃身上抽,好在及时被底下人扑上来抱住腰,人道:“算了,算了,将军,都到上京了,还触这个霉头干嘛呢。”

    “我,我,”元皓鼓着眼睛,左右不得,最后气得将马鞭在空中一抽,骂道:“妈的!我欠她的啊!?”

    而阿桃则在车里闲闲地喝完一杯水,对缩在角落不知所措的高忆柳说,“没事,就当他发疯。”

    此时,城里城外已经准备好,吉时将至,元皓也不能耽误,只得暂且对阿桃的满腔怨气,板着脸整顿军队,一一渡过城门。

    元皓不愧是景帝喜爱的儿子即便是险胜,也给足了他面子,将凯旋仪式安排的规格十足。百姓与将士夹道欢迎,鼓乐震耳,鲜花满天,元皓骑着宝马良驹走在前头,别提有多风光了。

    阿桃撩起帘子,透过缝隙看元皓那般志得意满,春风拂面,鼻子里哼一声,放下帘子,转头却瞧见高忆柳抱着双膝坐在一旁,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本来被归乡的喜悦和热闹的场景感染的阿桃,此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

    十里仪仗走到了头,阿桃忙不迭地命车夫,转道去都统宅邸。车夫有些犹豫,道:“郡主要不要与元皓道别?”

    阿桃摇头:“不必了,这就走。”

    元皓与父皇派来使者交接完,回过头来没看到阿桃的马车,便问底下人:“元桃死哪儿去了?”

    底下人那会都围在元皓身边沾光,倒真没注意阿桃的去向。

    问了一圈,才得知阿桃已经走了。

    元皓哈地一声笑出来,可惜笑意没到眼睛里,反而咬牙切齿,“我之前还觉得她傻,现在看她哪里傻,过河拆桥玩得很溜嘛。”

    使者邀请元皓尽快进宫觐见皇帝,元皓已经踏上马镫了,突然转头对使者道:“劳驾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说完把使者等一干人抛在原地,一人一马绝尘而去。

    元禾的宅邸修建在梧桐巷的南边,阿桃归心似箭,嫌弃车夫赶得太慢,自己拿过鞭子,抽赶马儿。

    上京并不大,跟东都没得比,故而不过两刻钟就到了梧桐巷。之前阿桃写了信,元禾想必已经知道自己今天回家。

    阿桃抓着车沿站起来,远远地果真瞧见宅邸门口有好些人,其中元禾的身影阿桃一瞧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