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当即焦急万分的道“殿下,现在清军已一日半未进粒米,我军再不借粮,恐有哗变之险啊!”

    户曹正郎笑道“区区六千人马,又一日半未尽粒米,早就没了力气,何足惧哉?平壤上万守军,又有高墙塔楼依靠,韩将军难道还怕六千无主残兵不成?”

    巴海闻言愤怒已极,怒道“这位大人什么意思?莫非拖延时间,是想耗死我军不成?大人是想以平壤之城,来试我军火炮之利吗?”

    巴海是武将,这话一说,杀意尽显。

    那户部正郎吓得缩了缩身子,退了三步道“大胆!此乃李朝宫廷,你口出威胁,成何体统?莫非我军不借粮,将军就要纵兵进城劫掠了吗?”

    随即文官纷纷上前指责。

    李昀也眯起眼睛道“将军,并非本世子不愿借粮,而是平壤被困日久,余粮亦不足,将军好言相求,则本世子看在宗主之面,好歹也要余出些粮草,但将军以兵威相迫,却恕本世子不可应允了。”

    韩将军倒吸一口冷气,武官们无不叹息。

    而文官们则满脸喜色,平壤城中,无一人亲眼见过新军是如何击败的李柟大军,对火炮无畏惧,也不在乎清军作何反应。

    巴海冷冷看着李昀道“我军为李朝平叛,损失将士无数,却换来此等对待,着实令人心寒。”

    李昀平淡的道“六皇子再世时,本世子尚可给其一二分薄面,现在你一个区区参将,也配向本世子讲什么心寒与否吗?”

    巴海深吸一口气道“军中无粮,末将就算有通天本领也难以约束,殿下真不怕新军哗变?”

    李昀站了起来,冷笑着道“遂安城乃是叛军储粮食之处,距平壤也只有三天脚程,将军何不自去取粮?”

    巴海脸色涨红,怒道“好!既然殿下不仁,就休怪我军不义了!”

    李昀冷笑道“来人!将此人拿下!”说着,五六个侍卫冲进大殿中,李朝官员们无不面露惧色。

    巴海腰杆一挺起,整个人气势如虎,环视左右朗声道“谁敢?”

    李昀厉声道“拿下!”

    侍卫们互相看了看,同时一声大吼,拔刀,冲了上去。

    “且慢!”殿外传了一个清脆声音,侍卫们本就被巴海气势所摄,不敢上前,闻言正好停下脚步。

    所有人一同往殿外望去,只听到外面传来内侍低低的哀求声“福晋,殿内正在议事,不可前去打扰……哎呦……”听起来像是被推到在一旁。

    接着,阿依慕走上台阶,缓缓走进殿内。

    她面容憔悴,眼睛还有些红肿,环视殿内众人,武将们接触她的目光纷纷羞愧的避过,而文官们则是一脸得意,甚至有些人还斜着眼睛,在阿依慕身上狠狠的剜上几眼。

    巴海看到阿依慕顿时大惊失色,他知道福晋性子,现在李昀铁了心强硬到底,福晋来讲话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将她自己也搭进去。

    一念至此,巴海忙道“福晋,此事末将自能处理,福晋不用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