螣,蛇?这死泥鳅确定不是故意挖坑骗她跳?鹿鸢露出怀疑的表情。

    彭咸清了清喉咙,赶紧往回找补,“倒也不一定需要你亲自动手,先在一旁为我掠阵即可。”

    那有什么分别,不还是要直面那条蛇?鹿鸢直勾勾盯着彭咸,抿着嘴眼神冷漠,把彭咸看得低下头,直摸鼻子。

    “这个借你一用。”她摊开手掌,亮出一物,幽幽叹道:“若还是降服不了那老妖,我再出手。”

    区区一条螣蛇,又不是四御五老,哪里用得着她亲自跑一趟。

    彭咸接过,是一只羊脂白玉的宝瓶,“这是......”

    “这是师父留给我的乾坤玉净瓶,你好生保管,洗涮干净后再还给我。”鹿鸢很神气地说。

    彭咸手握宝瓶,深感鹿鸢情义。

    元觉道人的乾坤玉净瓶可容纳百川,吞吐日月,是寰宇间响当当的一件法宝。不少神仙凭法宝安身立命,视法宝为左膀右臂,更何况是乾坤玉净瓶这样珍贵的法宝,鹿鸢能将此物轻易借给他,可见她对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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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阳光和煦。可是,再柔软的风吹到枯荣山,也会变得凛冽。

    自上回鹿鸢和崇砾在石像前不欢而散,她已有数日没去过北山,这天,她沿着山岩小道向北走,想给师父的石像添上眼睛和鼻子。

    日头还没升到足够的高度,枯荣山的北面光线阴惨,盘膝而坐的石像嵌在山体中,面目不清。

    鹿鸢远远听见有人呼喊,放眼望去,只见石像的嘴唇上坠着一个人,应该是从高处掉下来的。她挥袖送去一缕风,把人卷过来。

    男子石具半遮面,雪白的衣衫上灰黑交杂,他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呆呆看着鹿鸢。鹿鸢的打扮延续了水族婚服的风格,黑裙席地,纤尘不染,头纱轻柔,随风摆动。肌肤雪白乌服乌发,与焦黑的山体相应,衬得花瓣似的嘴唇妖冶异常,无形中散发出森森凉意。男子飞快眨了眨眼睛,心说,莫非她就是骷髅山上的女妖?乍一看邪门得很,再一瞧,艳而不妖,她怎会是女妖?她应该是九天之上,瑶池殿前的神女呀。

    男子定了定神,伏身跪地,声调铿锵沉稳有力,“拜见神女。”

    鹿鸢淡淡开口,“手里那是什么?”

    男子一愣,这才想起他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样东西。适才他失足从山顶跌落,中途扒住石像的嘴唇,挣扎的过程中石像唇间突然掉出一方石牌,被他下意识抓住。

    鹿鸢一眼认出那是崇砾的本命石牌。

    男子将石牌翻了个面,用满是血污的手抹了抹,双手捧给鹿鸢,“方才攀山请愿,神像突然口吐此物......”

    鹿鸢恍惚了一下,那日崇砾欲将石牌相赠,被她拒绝,如今被这人捡到,想来是崇砾压根没把东西带走。

    她挥手轻轻一招,不客气地将石牌招来,收入袖中,“你是什么人?”

    这人也是古怪,□□凡胎竟能爬上枯荣山。

    “小王荧恕,是淮江国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