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畅惊了一下,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

    并不是说宁王要处理掉凤寰宫的一个老奴才有多出格,而实在是——

    他们家殿下淡泊处事这些年,从来没这样雷厉风行的做过这些事。

    “那贵妃娘娘……”回过神来,许畅试探着问道,“不能叫贵妃娘娘知道?”

    如果能叫贵妃知道,那就不如直接叫贵妃下令处置了得了,毕竟是贵妃身边的奴才。

    许畅这话出口就知道了自己说的废话。

    燕霖从那匾额上重新移开了视线,继续举步往前走。

    许畅从后面跟上来。

    燕霖问他:“那个妇人,殿下真的不用带她去面见皇上吗?毕竟她才是最直接的证人。”

    “没必要!”燕霖面无表情的说道,一边走一边又吩咐许畅,“你还是去乾和宫跟高朗说一声吧,父皇今天也受累,省得他忘了,散席之后直接回寝宫。”

    之前他在大殿上抢了何皇后等人的物证,虽然皇帝配合了他,但父子两个彼此都知道其中必有内情,事后是要碰个面说清楚的。

    如果是在平时,他此番去御书房等着就是,皇帝散席之后就会过去,可是今天皇帝也受了大刺激……

    而他,也不想让这件事拖过今夜去,还是让许畅过去打个招呼更稳妥些。

    “是!”许畅应诺,再看一眼空荡荡的御道,“这里去御书房有段距离,要属下给您传辇车或者肩舆么?”

    “不用,反正时间还早,本王走过去。”

    他这阵子病情稳定,身体也还算硬朗,许畅就没勉强,先往乾和宫去了。

    而此时的凤寰宫之内,燕霖一走,唐嬷嬷就赶紧爬起来走到门边去搀扶胡贵妃:“娘娘您还好吗?”

    胡贵妃明明听见了她的话,却不想动,还倚靠在门边,盯着大门口。

    唐嬷嬷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就重重的叹了口气,强行把她扶着进了殿里,一边安慰道:“三殿下是被皇上护着长大的,从小到大没接触过宫里宫外这些事,他不了解人心险恶和您生存在这深宫之中的不容易,会不理解娘娘的作为甚至是暂时误会了娘娘,这都情有可原。您与他毕竟是亲母子,娘娘可千万别伤神,再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回头等殿下冷静下来,会好的。”

    胡贵妃这时候脑子里整个放空,唐嬷嬷的话她明明都听见去了,却疲惫到不愿意深思。

    唐嬷嬷见她一个木偶一样的不言语,不禁忧虑,又叫了一声:“娘娘?”

    胡贵妃这才抬起头来,轻声的道:“明早你去皇上那里告罪一声,就说我夜里着凉感染了风寒,不能替他招待大胤来的那位公主了。”

    唐嬷嬷一听她这丧气的语调,立时有点发懵:“那可是皇上交代的差事……”

    也就是何皇后刚惹了皇帝的不痛快,否则这事儿还不定能轮到自家主子头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