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芷鸢挣开他捂着自己嘴的手,低声斥道:“在凡世时,我只是个凡人,你却是妖孽,怎可能是夫妻?!”

    “这个自然是说来话长,娘子若是愿意听,为夫倒也不介意联床夜话。”相唯一面坏笑地说着,一面将芷鸢拉扯至不远处的床榻上。

    芷鸢不禁有些惊惶道:“妖孽!你做什么?”

    “娘子这一口一个妖孽的,叫唤得为夫心中真是不大舒服呢。若是能换个‘夫君’‘官人’‘相公’的,为夫讲起往事来,也更有气氛不是?”

    相唯掀起一旁的被褥,将床榻上欲动作的人如粽子一般地裹了个严实,连连叹气:“娘子总是这般手脚好动,真真不令人省心。”

    被被褥束缚住的芷鸢无法动弹,只能继续瞪着他:“你三番两次的招惹我,究竟、究竟是何居心!”

    “居心?”相唯颇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居心当然是为了娘子你了。”

    芷鸢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厚颜无耻之徒,实在是不敢相信净昙所说的,过去的自己竟会喜欢这样空有其表的纨绔子。

    芷鸢越想心越是跳得厉害,脸颊甚至连双耳都如被炙烤一般,亏得是未点灯,不然真是颜面尽失。要么是净昙脑子混沌弄错了,要么就是自己被下了蛊咒……

    对了,净昙不是说这人是妖王吗,那定是他对自己施了妖法蛊术,才令得自己在他面前频频做出些行不由衷的事。

    相唯看着芷鸢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淡,仿佛渐渐将自己视作了空气,不由得轻笑一声:“你这小脑袋瓜里头在瞎想些什么呢?该不会是在琢磨怎么谋杀亲夫吧。”

    芷鸢欲反驳:“你……”

    相唯瞧着她终于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赶紧见好就收:“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既然娘子不想听睡前故事,那么就好好睡吧。养足了精神,才能头脑清醒地辨出哪个才是你的真夫君。”

    芷鸢静静地看着他,见他只是守在榻前,除了笑得依旧不怀好意之外,并再无任何失礼的行为,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你不是说,要告诉我凡世中的事吗?”

    “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信我,何必多费工夫。”相唯勾起唇角,“再说了,你不是已经让你那个好姐妹,去司命那儿帮你查探去了吗?”

    芷鸢惊得差些坐起来:“你、你怎么知道?”

    相唯得意地一阵摇头晃脑:“我知道的事情,可远远不只这些。包括你那所谓未婚夫婿的秘密,我也知道。”

    芷鸢的面色顿时又冷了下来:“挑拨离间。”

    相唯不禁嗤笑:“你们之间若真亲密到了可让人挑拨的地步,他方才就不会连房门都不进,直接甩头就走了。放心,为夫的眼睛还是很明亮的,不会随便乱吃飞醋。”

    趁将她又气得不理自己之前,相唯恰如其分地收住话头:“倒是娘子,难道就不好奇你那段被抹去的记忆,难道就不想亲自验证一番我和他的说辞,到底谁真谁假?”

    芷鸢皱眉:“你究竟是何意?”

    相唯俯身靠近她的耳畔,低声轻语:“鬼君的藏兵阁。你想知道的答案,就在那里。”

    说着,他笑意浅浅地抬手抚上她的额头:“我怕是得过一日才能得空来看你,眼下就让我多陪你一会儿再走吧。”

    芷鸢只觉得浓浓的倦意从眉心袭向全身,抵制不住地合上了眼,耳边却仍萦绕着他低低不去的话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