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弥若赶紧上前,推了推相唯的手臂,却没有半分反应。

    “你……”弥若正焦急着,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到不远处,有一团突兀的白色绒毛。

    有些不祥的感觉从心底漫上心头,她扶着墙站起,轻挪着步子上前,在看到那团绒毛真切的模样时,仍是没忍住地倒抽了口凉气。

    在暗红幽森的光线下,在勾勒着复杂图案的地面上,躺着的那团绒毛不是别的,正是一只白狐,一只有着九条尾巴的白狐!

    “相……相唯!”弥若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却不料竟是在这种情境之下。

    她伸出的手,却僵在离那团绒毛寸余的地方,深呼了口气,抽出小指头,轻轻戳了戳那尖长的狐狸耳朵:“相、相唯,是、是你吗?”

    等了片刻没有反应,弥若又碰了碰那黑玉般的鼻尖,一声极重的“阿嚏”声后,那只白狐悠悠地睁开了眼,白色的绒毛下,金色的眼眸熠熠生辉。

    “我怎么了?”狐狸的嘴巴一张一合,从里头飘出的,确确是相唯的声音。

    弥若被眼前所见,惊得口齿不利索:“你、你怎么、怎么变成狐狸了……”

    那趴在地上的狐狸,显然意识不甚清明,滴溜溜的眼珠转向弥若,盯着她好一会,才兀然圆睁地一跃而起:“该死!中咒了!”

    已变成狐狸原身的相唯,仰头环视了这屋子一圈,九条尾巴紧绷竖起,警惕万分:“竟是巫方部的祭坛!怎、怎的竟会出现在这里?!”

    不等弥若询问出声,狐狸脑袋转过来看向她:“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走!”

    “是,可是……”弥若只觉得跟一只狐狸说话,既是诡异又是好笑,指了指身后躺着的人影,“他、李炯,李炯怎么办?”

    “能怎么办,带着呗!”狐狸用眼风扫了弥若一眼,“我眼下都是自身难保,自然是由你带着他。”

    说完,就颇为干脆地撞开门,撒腿奔出了屋子。

    “你……”弥若看着那团绒毛一头扎入屋外的夜色里,深深吐出口气,一面费力地将昏迷不醒的李炯背到身上,一面自我劝慰着,“我是人,不跟一只狐狸计较。”

    弥若背着李炯艰难地走出诡异的屋子,刚刚走了几步,前方的小径上陡然出现一串宫灯。

    “何人?竟敢擅闯长乐殿!”高声的叱喝,却令弥若惊得回眸看去。

    “如晗姑姑!”

    “若姑娘?!”如晗的声音因惊讶而有些走调,提着手中的宫灯,小跑地疾步上前。

    她在看清了弥若的面容后,既惊且喜:“竟真是您!您眼下不是应在昭阳殿的庆功宴上么?怎、怎么来这了?”

    “我、我在宴上多饮了几杯,夫君陪我出来走走。方才走至长乐殿前,我一时酒气上头,便爬上了屋顶,一时不慎就跌了下来……”

    弥若指了指背上的李炯,脸上的笑容因扯谎有些僵硬:“夫君为救我,摔下来时可能撞到了头,一直不醒……”

    如晗听闻,赶紧上前探了探李炯的脉搏,又仔细地摸了摸他的头部:“幸好没有伤到头,只是昏睡了过去,待会就能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