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钮祜禄家的这位太后,没人比她更了解了,毕竟她打小儿就被家里教着琢磨姑母的一言一行。所以这会子也没了算计娴妃的心思,只想着姑母这要面子的性子,定然是不愿意叫外人知道自己的发丝稀疏的。

    那么……想到很有可能将火烧到自己身上,真贵人猛的打了个哆嗦:“妾谢娴妃娘娘夸赞。”

    乌云波瞧她眼神在太后头上溜了好几圈,想着以原主对太后的了解,顿时就明了,热情的拉过了真贵人的手:“别站着了,那么老远的走过来累不累?”说完,又看向另一边的高妃:“可不能学你高妃姐姐不爱出门,咱们都是伺候皇上的,就该一起相亲相亲!”

    她又笑看高妃:“倒是忘了高妃妹妹近些日子要修行了,年前倒是不便去永寿宫打搅。”

    真贵人被抓的小手热乎乎的,强颜欢笑:“娴妃娘娘真是热情。”

    “嗐,”乌云波摆摆手,道:“你才来不知道,本宫这个人啊,对谁都热情!”

    真贵人:“……”

    真贵人坐立难安,很想早退,但又担心叫姑母提前惦记上。

    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结果刚回住处没多久,寿康宫便来人了。

    寿康宫中近日瓷器折损率极高,待听得宫人说真贵人来了之后,太后的套路与儿子如出一辙:“真真啊!姑母往日可没少疼你啊!”

    真贵人:“……”

    真贵人很想抬腿走人,可她也明白表哥不喜欢自己,若是再开罪了姑母,那这日子也不用过了。

    当下抽了帕子,在眼角按了按:“姑母怎么了?”

    太后着人将镜子搬了过来,看着自己的头发,表情很是哀痛:“哀家今日待你们走了之后想去休息一会儿,只没想到路过妆镜,却见到里头有一老妇!”她气愤极了:“哀家如今不过四十多,怎的就成了这般模样?”

    而后一脸期冀的看着真贵人:“哀家到底是一国太后,如此丢人之事不好外传,真真,你明白的吧?”

    她抬手摸了摸头发,结果又薅下来一大把,语气更加急切了:“你是哀家打小儿叫哥哥用好东西养出来的,乌发不比旁人,如今且帮一帮姑母!”

    真贵人眼泪都快下来了:“姑母,宫中妃嫔众多,侄女还没伺候过表哥,还没给您生下过孙儿呐!”

    太后亲自替她擦了眼泪:“就因为你还没伺候皇帝,哀家才觉得你更合适呀!旁的人,谁知道她们嘴紧不紧?”

    “可是娴妃……”

    “娴妃那里皇帝还要用的!”

    “那宫人?”

    “那些奴才秧子,岂配叫哀家用她们的头发?”

    真贵人小脸渐渐惨白:“姑母,非是侄女不想,可侄女本身容貌就不出众,若是没了这秀发,皇上又怎会点我伺候?”

    太后勃然变色:“你是不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