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们回兴安县吧。”

    易行简翻书的手一顿,抬头看向余哆,良久才开口:“你们原先不是就盼着离开兴安县吗?”

    余哆却抿着嘴一言不发。

    余哨犹豫的接了话:“小的们只是觉得,主子不该是这样的。”

    与至亲间的关系......连真正的二皇子,郡王和长公主对待起来都要比自家主子更为亲近。

    主子幼时离家,与爹娘分离,在宫中多年,现今回了边州的郡王府,依然用的是二皇子身份,一个孱弱,不受宠的皇子。

    旁人不知主子真实身份就罢了,连郡王,世子,长公主都那般客套,疏离。

    这让自小在他身边陪伴的余哆余哨等人怎会不心疼?在宫里要防众人,不得多与人接触来往便算了。

    好不容易回家来,竟还不如在兴安县来的自在,甚至在江府......江府上下对主子都要比这郡王府来的尽心,相处也要轻松。

    易行简不置可否,他已活过一世,至亲对自己是何模样,早就知道了,如今自然也不会感到难过和失望。

    “不会在此待时间太长的,”只能这么和他们说。

    兄弟两听后才高兴起来,连问了几句:“真的吗?真的吗?”

    易行简淡笑,嗯了一声,没与他们说,即便说是要离开这里,却也不是回兴安县。

    余哆余哨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番着实打扰了主子,这才拱手行礼告退,室内便陷入一片寂静,只余炭盆里传来的噼啪声。

    易行简叹了一气,他也不知在叹什么,静坐片刻,从叠放好的书籍里边翻出一封信,是李杭,不对,如今应该称吴杭寄来的信。

    易行简自拿到这封信,已翻看了好几遍,皆因他在里头说,阿月昏倒在街角,恰好他路过,便送了她回去,不然天寒地冻的......

    吴杭本不是多话的人,这次提及江明月,一来,她问起两人是否有联系,二来也是想跟他说那天有多离奇,一连遇上两个昏倒在路边的姑娘,偏江明月还不带犹豫的就要带另一个姑娘回府。

    易行简摩挲着信纸失神,阿月救的那姑娘,他知道是谁,那姑娘今后会和表兄有很深的交集,但他是为要不要和阿月有过多的瓜葛而纠结。

    阿月,还是不懂爱护自己,先生与江夫人都忙,得问问云黛,让她多看着些才行。

    至于其他,若真是为了江家好,至此就真不用再与他们联系了。

    那几件大事不再发生,江知县任期一到就可升迁,没了人刻意打压,凭江安柏、江安宁的学识也会有好前程,想来,走后这么久,自己未与江家再联系,他们也知其意了吧?

    应当也...松了一口气,不用担心陷入水深火热的朝中争斗。

    自己这次不再是被关押的鸟儿,不用知道小姑娘每天过得是多么自在的日子,以她为消遣了。

    那...就这样吧,自己与表兄也说一声,以后莫要打搅江家了,人才栋梁,可以再瞧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