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坐在銮驾上沉默了足足两分钟,随后突然对着抬轿子的轿夫鬼低声道:“起驾回殿,马上回。”

    竹珩慢悠悠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轻笑道:“我觉得阎君不妨好好再考虑一下。”

    他话音刚落下,那些轿夫猝不及防的感觉后背一凉身体乏力,愣是没有一个能把銮驾抬起来的。

    一旁的范无咎见状连忙先前两步,用脚将那个仍旧被锁链缠着的黑无常踹道了一边。然后拱手行了个礼,赔笑道:“想必其中是有什么误会,无救在这里替这个不懂事的小鬼向您赔礼道歉了。”

    竹珩想了想,很自然地将手心朝向他勾了两下。

    范无咎:???

    “你不是说赔礼道歉吗,你的礼呢?”竹珩略有些不满地看向了范无救,满脸是被诓骗后的谴责与委屈。

    孟浪内心莫名的一爽,地府的人敲竹杠他觉得对方真不是个东西,可偏偏他们所长说起这种,他只有满心的。

    得把礼给他,必须给!!!

    范无咎:“…………”

    这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因此从古至今贿赂鬼卒阴差的人一直是源源不断,可今日到了他这怎么反而还要往外边掏家底了呢?

    銮驾上的阎君冷冷一哼,瞪了那个被范无救踹到一旁思考鬼生的蠢货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竹珩开口道:“行了,你也没必要在这里绕这些弯弯了,不妨直接说说你今日来地府的企图吧。”

    他就是脑子今天让牛头马面给踢了,也不相信一个小小的阴差还能给欺负的这个老妖怪的头上。

    说白了,他也能看得出来,这竹珩就是为了身后的那两个人类来找茬的。

    “东西先记账上。”竹珩轻轻地点了点面色难看的范无咎,随后他才转身和銮驾上的阎君对视道:“我知道你地府拘魂天经地义,我也不喜欢去干涉这种因果。但是,我还真就不到什么时候起,你地府的阴差也有资格拘生魂了?”

    阎君闻言看向了坐在地上死无可恋啃指甲的黑无常冷声道:“可有此事?”

    那黑无常连忙跪在銮驾前大呼冤枉,自己拘的并不是什么生魂,而是生死簿上清清楚楚写着已亡的魂魄。

    另一边的白无常谢必安闻言哼笑了声,慢悠悠地注视着那个黑无常轻声道:“王小明,说这话前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阎君面前扯谎重罪,可是要入拔舌地狱的。”

    黑无常听到这话打了个哆嗦,但仍旧没有反口,咬定了自己拘的绝对不什么生魂。

    谢必安盯着他反问道。“哦,那你的意思就是这位大人,冤枉你了?”

    “谢必安,你不要太过分了!”范无咎瞪着他怒道。

    谢必安冷冷一笑,转头将炮火朝向了范无咎,他质问道:“我过分?自古以来a省都是我们白无常的管辖区,我倒是想知道他一个黑无常跑到a市去拘魂是什么道理!”

    哦豁!竹珩从袖子里抓出了一把瓜子,边嗑瓜子边津津有味地看着黑白无常互扯头花,两个大鬼险些就因为抢地盘的原因当着众人的面打了起来。

    “放肆!”阎君对着黑白无常呵斥道,平日里也就罢了,如今外人在场这两个家伙还敢丢鬼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