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希音呼吸一滞,仇正深紧紧盯着她,“这一切,只是因为宁郡王看到了你的簪子!音音,你母亲没有做错,宁郡王比谢嘉树更适合做你的夫君!你不该这般恨她!”

    仇希音只觉一口气堵在了心口,堵得她浑身无力,堵得她双眼发红,鼻头发酸,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我跟你们说过,我恨她不是因为她坏了我与表哥的婚约!是因为她害得表哥看不见!表哥看不见了!”

    “所以你母亲的命在你看来只值你表哥的一双眼睛?”

    仇希音想说,不,她的命连表哥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然而,此时,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嘴张了又张,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对,宁慎之还在他们手里,她不能跟他们彻底翻脸,她安慰着自己。

    仇正深长长吐了口气,“音音,你已经为人妻,说不定马上就要为人母,是非曲直,你自己要想清楚,你母亲的确有不对的地方,难道你就对了吗?”

    仇希音咬牙不说话,仇正深语气凄凉,“就算是这种时候,你母亲也没说要怎么样你,甚至一再和我说,其他她不管,不许伤害你和宁家人,音音,雅姐儿只是你母亲的外甥女,尚能为了你母亲敢孤注一掷朝宁郡王下手,你竟是一点都不顾念血脉亲情吗?”

    他说完疲惫摆了摆手,“现在还不合适,你好生在家里住着,过几天我带你去瞧宁郡王,放心,我不会伤他一根头发”。

    仇正深走后,仇希音罕见地迷茫了,自重生以来,她一点点地细细筹划,一步步地仔细往前走,她要保护小舅舅和表哥,要给她的孩子报仇,她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可现在,她突然就不那么确定了,不确定自己一直以来做得到底是不是对的……

    ……

    ……

    当天晚上,白锋摸到仇希音的闺房,看到的就是枯坐在床头发呆的仇希音,白锋吓了一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么晚了你怎么都不睡觉的?”

    仇希音涣散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渐渐聚焦,在看清他的一瞬死死抓住他的手,“白锋!”

    白锋见她一双眼睛乍然亮了起来,简直比窗外淡淡的月色还要亮,又吓了一跳,“怎么了?”

    话说他最近没得罪她吧?

    “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来的?”白锋说着幸灾乐祸一笑,“不是你叫我来,我还赶不上这场热闹!”

    “你见过宁慎之了?”

    “那倒没有,现在天牢只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何况是我?不过我先去见了阿南,阿南身子不方便,叮嘱我来看看你,叫你不要担心。

    长公主和宁恒之都好生生地在宁郡王府待着,没有人敢伤他们,神机营就在城外驻扎着,凉州还有凤姜在,更没有人敢伤宁郡王,你且将自己照顾好就成”。

    白锋说着洋洋自得一笑,“阿南已经答应我了,如果她第二个孩子是男孩,就送到我身边给我做个徒弟!嘿,阿南的儿子肯定天赋异禀,我一定能给她教出个天下第一来!”

    虽然是这种环境下,仇希音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已经放下了?”

    白锋被她问得一愣,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去,“放不下又如何?我难道还能勉强得了她不成?”

    仇希音问过就后悔了,这时候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好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