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希音从仇不遂的院子出来后,命阿左去找仇正深,将情况和他说一说,便回了屋,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书,索性命取了绣绷来。

    给谢嘉树的荷包已经做好了,她便想着再给谢探微做一件秋衣,他向来喜欢精美的衣饰,做起来费劲,待她做好,大约也就入秋了。

    这一次,她给谢探微选的花色是蝴蝶兰,绣花是个精细活,针线上下飞舞间,她烦乱的心渐渐沉静了下去。

    仇不遂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情绪崩溃,原因其实并不难猜,定然是谢老夫人或丰氏出手了,很显然,她们这一出手就拿住了仇不遂的脉门。

    而仇不遂的脉门无非就是谢嘉木,所以要么就是谢老夫人和丰氏借了谢嘉木的名义做了什么事,要么就是谢嘉木被她们说动亲自做了什么。

    她不知道的也就是她们到底具体做了什么罢了,她已经将事情捅给了仇正深,仇正深也去了琴语院,想必短时间内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她自会将事情查清楚。

    她这样想着就专心做起针线来,到戌时末,和妈妈来催她睡觉,她也就放下针线,由秀今伺候着睡下了。

    本来,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不想竟是很快就睡熟了,连梦都没做一个,被敲窗声惊醒时,甚至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迷糊感。

    “咚咚咚——”

    仇希音彻底清醒过来,坐了起来,“谁?”

    “姑娘”。

    兰十九的声音压得很低,仇希音看了看窗外,天空一片漆黑,别说月亮,连星星都不见一星半点,风却更大了,带着呼号之声,院子里的樱桃树和芭蕉枝叶哗啦啦地响着。

    仇希音心头猛跳,兰十九这个时候来叫她,绝不是什么好事!

    她摸着黑披上衣服,摸到窗边,焦急问道,“什么事?”

    “是二姑娘,二姑娘没了——”

    狂风带着丝丝凉气,顺着敞开的窗户吹得仇希音遍体生寒,远处鹦鹉嘎嘎的叫声刺耳地凄厉,她浑身止不住的发起抖来,“没——没了——”

    “是,属下无能,发觉时,二姑娘已然回天乏力,请姑娘责罚”。

    “什么时辰了?”

    “寅时二刻”。

    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她要去看一看,否则一等人发觉,以她现在的年纪根本无法靠近半分!

    仇希音摸着黑穿上衣裳鞋子,搬了张锦凳爬上窗台,压低声音,“十九,你抱我去惜书院,别让人发觉了”。

    十九吓了一跳,“姑娘——”

    “快!”

    夜色中仇希音的声音微微发着抖,却坚定而坚决,不容质疑,十九不敢再说,伸手抱住她,展开轻功,片刻的功夫就消失在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