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驰电掣,很快进了郊区,行道开阔起来,路边的水衫生得极好,夏日光线强烈,地上印出交错的树影。

    周围的景象飞速倒退,符琛沉着眼,并未留意,面无表情地穿行在层层树影之间。

    上月初,一场抓捕行动中,他受了伤。痊愈之后,开始频繁地心悸,冒冷汗,眼前常常出现重影,严重影响了工作,无奈之下只能请假回家修养。

    奇怪得是,去医院检查,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医生说他痊愈得很好,身体素质还比一般人强些,只嘱咐他少熬夜。

    他想直接把病假销了,却拗不过他妈,只能呆在家休了一个月的假。

    今天是他回特案组的第一天,这也是本月第四起凶杀案,能归到他们组里,无一都是些作案手法极其凶残、情节严重影响恶劣的案子。

    前三起命案发生时,符琛正值假期,没能参与现场勘查和调查取证,只看到组员发给他的卷宗,单里头的照片,就够瘆人了。

    第一个死者赵申,25岁,单身男性,案发现场是他独居的小公寓,死因是失血性休克。他倒在沙发边上,眼球爆出,满是血丝,尸体僵硬,地板上有大量的血迹,手上还握着自己的半截舌头。

    邪就邪在断舌的切面上,极其不平整,绝非利器所致,且其断舌的长度远长于正常人的舌头,结合死者手腕上的淤痕,不难还原作案过程,凶手先把死者捆了起来,再将其舌头从嘴里拉出,并不切断,而是不断地拉长。

    舌肌是骨骼肌,其拉伸范围有限,到了极端,肌肉就会断裂,形成撕裂式断面。

    这必定是个缓慢且凶残的过程。

    第二个死者宋晴,34岁,已婚女性,在家中遇害,其丈夫上夜班归家时,发现妻子仍在床上,掀开棉被,床单和被子浸满了血,尸体出现了大面积的尸斑,十指都被砍了下来,伤口切面平整,断指摆在了尸体旁边。

    第三个死者李权民,31岁,单身男性,第一案发现场尚未找到。死者被剥去了后背的皮,扔进了垃圾桶。尸体被找到的时候,后背血肉模糊,满是被野狗啃食留下的牙印,场面十分血腥。

    三位受害者互不相识,凶手作案手法也截然不同,看上去毫无交集,却有十分诡异的重合点。

    案发现场没有留下凶手的指纹或是任何有指控性的证据,附近路段能够用上的监控摄像头无一例外都失了灵,一丁点有用的信息都查不到,可见凶手作案之前做过极为缜密的计划,绝非激情杀人。

    特案组对受害者的经济情况、人际关系进行了细致的排查,并没有发现任何仇杀、情杀的可能性。

    案件陷入了僵局,却在尸检之后出现了突破口。法医解剖尸体后发现,三个死者的致命伤虽不相同,但后脑勺都插着一根银针,直直没入头皮,穿透头骨。

    极细,约二十厘米长,也正因此,三起案子并案侦查。

    谁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新的受害者。

    车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噪音,符琛停了车,把头盔取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往楼上走去。

    白色的综合楼已经封锁,围着警戒线,二队被分去保护现场,最外头站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和媒体,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符队好。”走近时,听到有人问好。

    符琛看了他一眼,十分眼生,想来是刚进局的新人,他颔首,“辛苦了。”

    特案组自然是有制服的,一身黑再配个军靴,活赛校园保安。全警局也就符琛穿得好看,一八六的大高个,比例极佳,腿长感人,穿这一身跟走秀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