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听说过。”修柏楷没好气地看了钟宁一眼,“if通缉榜上的前一百个通缉目标里面,起码有四分之一的通缉犯都来自告死秃雕帮。什么猩红骑士、千机祭司、怒血祭司之类的,个顶个的都是从告死秃雕帮里跑出来捣乱的特殊能力犯罪分子。”

    怒血祭司?那不是梦魇之境的年轻女人嘴里说出来的名字么?

    钟宁被修柏楷给打断了思路,她不动声色地捏紧了手里的筷子,一边去夹饭盒里的小菜,一边去套修柏楷的话,“你说的那个什么骑士什么祭司的,他们是做了什么坏事么?”

    “你这问的不是废话么。”修柏楷一边嘟囔着“怎么吃东西都堵不上碰瓷儿精你的嘴”,一边耐着性子跟钟宁解释了两句,“反正挂在if通缉榜上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要是看见了这些人,要么就麻溜地立刻开鬼路逃跑,要么就痛快地往地上一跪、求人家大发慈悲地给你留个全尸。”

    钟宁立刻觉得嘴里的小笼包都不香了:“……”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祈祷老天保佑,希望她看过的那四个梦魇之境,只是梦魇兽瞎编出来的噩梦,而不是她曾经历过、又被她给弄丢了的儿时记忆。

    不然的话,她可能得赶在身份暴露之前,先行抱住修柏楷的大腿求修柏楷给她个痛快,以免被关进if的监狱里面,再也无法看见下半辈子的阳光。

    钟宁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哆嗦。

    和钟宁家相隔的另一间if外勤公寓门口,“外勤三代”林森,吊儿郎当地敲响了外勤二队队长白猿飞家的大门,“白哥,开门啊,你小弟我给你带了一瓶美酒来慰劳你来了。”

    门里的白猿飞睁开眼睛,无神地放空了片刻,接着便把头重新埋进了被子里面,只当自己没有听见外面那只臭傻叉的灌耳魔音。

    但傻叉之所以叫傻叉,就是因为他们不懂得放弃。

    资深傻叉林森一点儿也不觉得白猿飞是不想见到他,他只觉得白猿飞是还没睡醒。

    “哎呀,我都敲得这么用力了,白哥还不醒,他是个聋子么?”林森嘀嘀咕咕地抱怨了两句,接着便更用力地敲了起来,“那我就再敲大力一点。”

    白猿飞把脑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神情麻木地看向了自己的天花板,第三万六千五百五十次地在心底质问自己:他上辈子到底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这辈子才认识了林森这个臭傻叉?

    自怨自艾的白猿飞没有搭理林森,任凭林森继续疯狂敲打他家的大门。

    于是,林森的爆裂敲门声,把白猿飞隔壁的外勤邻居给招起来了。

    起床气有些大的外勤邻居,推开门就要对着林森破口大骂。但在第一个脏字骂出口之前,他先行看见了林森的那张脸。

    认出林森是退休8级外勤大佬林婉茹的亲外孙子以后,这位外勤邻居狰狞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唇部肌肉,硬生生地把一个“滚”字,给说成了“早上好”的“早”字。

    不仅如此,他还不很熟练地在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的微笑来,“小兄弟,你是来找白队的么?”

    “小兄弟”林森一脸诚实地点了点头,“我来给我白哥送酒。”

    外勤邻居又在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白队真幸福,有你这么一个兄弟。”

    “谁说不是呢!”林森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简直是棒棒哒,“像我这样的好兄弟,如今可不多见了。”

    外勤邻居拼命地咬着后槽牙,咽下了差点儿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是,像你这种在休训的大清早上就过来敲外勤房门的瓜娃子兄弟,确实是不多见了。你能活到现在还没被打死,那肯定都是因为你有个让人惹不起的亲外婆。

    草根出身的外勤邻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本着“阻止林森再鬼吼着敲门”的原则,给林森提供了一条思路,“你给白队的腕表打电话吧,外勤队长的腕表要时刻保持开机状态,而且不能无故不接队员们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