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凌乔然哆嗦着唇,浑身因发冷而颤抖,他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冰凉慢慢席卷上来,他看向哭起来的宁含烟,祈求道:“含烟,拜托,让我到那花的跟前去。”

    “凌乔然,凌澈!”宁含烟咬着唇,低吼道:“还能不能再贱一点?她不会回来了,尹漠颜不会回来了!”

    门口的孩子听见娘亲的哭声,越发嚎啕大哭起来。

    凌乔然嘴角挤出一抹苍白的笑意,“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的。”

    “不怪,不怪。”宁含烟扯着他的衣服,在雨中大吼,“要怪就怪老天,让好人没有好报。”

    他哆嗦着唇,摇头:“我不是好人,从来都不是。”

    视线越来越模糊,“快,含烟,快帮我到花跟前去。”

    宁含烟咬着唇,拖着他起来,却受不住力道,踉跄几步踩到了裙角,两个人狼狈坠地。

    伞,掉落在地上。

    宁含烟看着眼皮渐渐沉重的他,“啊——”地大吼出声,双手扯着他的两肩,拖拽着他。

    地上一条长长的拖曳痕迹,凌乔然捂住嘴中涌出来的血,哆嗦着手,指向地上,“伞!”

    宁含烟回去,将伞一把捡起来,递给他。

    凌乔然颤抖着手接过,在宁含烟的支撑下,他终于能半坐在地上,抬手将伞举在兰花上。

    颤动的兰花停了下来,雨伞上噼里啪啦作响。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宁含烟看到兰花,也笑了起来。

    然而,她的笑容在雨伞从苍白的手上倏然滑落时,戛然而止。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闭上眼睛,手重重垂落在地。

    “凌乔然——凌乔然——”

    “澈叔叔——”

    一匹通体纯黑的大马行驶在街道上,所过之处,一片骂咧之声。

    马上,女子穿着蓑衣,蓑衣内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她却像是没有知觉一样,挥鞭,重重抽打马儿,“让开,驾!”

    雨天路难行,马儿也行走不易,大雨天街上竟然还有如此多的人。

    她只恨不得这些人通通消失。

    马儿,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