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宜清贵为一国之君,国事繁杂,当然没有太多时间陪自己女儿学骑马。所以这个教授三公主骑马的活,就莫名其妙的落在了过来领赏的曹乐湛头上。

    他年方二九,剑眉星目,鬓若刀裁,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蜂腰猿背,身高腿长,兼之以少年人的生机勃勃,英姿飒爽,教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赵宜清听到他姓曹,在问清他竟然就是淑嘉的表哥之后十分高兴,甩锅甩的毫不犹豫,而年轻英武的小将军一头雾水地看看皇上,又看看公主,不知道这横祸是从何而来,莫名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陈曼娘看着好笑,执一把象牙柄绘五毒团扇遮面,娇笑道:“万岁刚刚不是还说要赏吗,怎么如今倒给人家扔了个小麻烦精过去?”

    曹乐湛只觉得她的声音婉转柔媚,娇翠欲滴,下意识微微抬眸,恰恰看到一柄团团的扇,扇面不过一掌大小,却能绰绰有余地遮住她小巧的脸,金银线绣出活灵活现的蜈蚣毒蛇蟾蜍等,五毒鲜艳,狰狞可怖,反而衬得她一双妩媚多情的桃花眼润如春水,盈盈动人。

    空气中仿佛缠绕着一股淡淡脂粉香,他赶紧低头,眼角余光却瞟见一抹海棠红织金缀珠的裙角,重重叠叠的红纱透着隐隐约约的莹白。

    赵淑嘉不乐道:“淑嘉才不是小麻烦精呢!我一直都特别乖特别听话的!”

    为了表示她真的很乖很听话,她还板起脸背着手,作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问曹乐湛,“喂,大哥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曹乐湛回神,此刻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好僵着一张俊脸道:“啊……公主说的是。”

    他这副茫然相倒是把赵宜清给逗笑了,摆摆手道:“朕说赏你肯定就赏你,小曹爱卿,朕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啊?”

    小曹爱卿十分耿直,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窥皇上的脸色,一边很没有底气地小声道:“臣想要……臣能不能……不教公主……”

    他的眼神看的赵宜清没忍住又笑了,摇头道:“这个不行,换一个。”

    淑嘉十分得意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陈曼娘看够了曹乐湛的笑话,这才施施然问道:“要官要爵,还是金银珠宝,宝马强弓?不妨事,大胆说出来,你揽了教公主骑马的活计去,万岁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曹乐湛心知这活他是决计逃不过的了,整个人都不太好,只道:“这都是臣子的本分,不敢求什么赏赐。”

    见他如此谦虚,赵宜清更高兴了,不仅按照惯例赐了骏马强弓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兴高采烈地还想给他升个官,弄个从三品来做做。

    ……却被皇后给否了。

    皇后的话也很有道理,她话里的意思大概就是虽然曹小将军端午射柳拔得头筹可喜可贺,但皇上的赏赐已经十分丰厚了,再多他年纪轻轻的就该承受不起了,还请万岁收回成命,千万别让他再升官了。

    陈曼娘真的十分佩服她,真不愧是皇后,瞧这话说的这叫个硬气。

    她再一看赵宜清,果然,这位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皇后倒还是十分坦然,不知道是破罐子破摔了,还是底气十足。

    场面一时静了,只听得底下人喧闹,曹乐湛在下面跪的汗都要出来了,早知道夺魁这么麻烦,他就应该藏着点!

    他正暗自后悔,却听贵妃笑笑,打了个圆场:“瞧你今天的表现,定是个能为的,想必升至三品也就是这些日子的事了,万岁大概是想趁这个好日子提出来,也好沾点喜气。”

    她轻描淡写地说完,不等皇后说话,便又推推万岁,嗔道:“您也是,拿早就说定了的事打发人家,倒是引起了一场虚惊,依我看,不如换一个新鲜的赏他。”

    赵宜清得了台阶,但兴致也不如之前高昂,牵过她的手把玩着,漫不经心道:“什么新鲜的?曼曼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