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凛,素雪覆地。

    这是今年的头一场雪,院中的红梅来得正艳,一只白猫从房檐上跳下来,与地上的雪融在了一起。

    窗子被风吹开条缝,屋中的咳喘声从中泄露出来。

    一个圆脸的丫鬟急忙关了窗子,回头就见床上的人正撑着身子坐起来。

    “哎哟,姑娘,你起来做什么?”

    冬盏忙过去扶着她,将一旁的手炉递过来塞进她手中,又拿来了软垫放在她身后。

    冉秋出了一身的汗,乌黑的发丝沾湿了贴在脖颈后,被她轻轻拂去。她脸上还带着病气,一双眼眸湿漉漉的,不似往日那般明媚,然而一眼看过去,依旧是个美人。

    “冬盏,什么时候了?”

    “已是酉时了,姑娘躺了一天都未进食,可要我吩咐厨房做些什么?”

    “煮些白粥就好。”冉秋说话恢复了些气力,声音仍是轻飘飘的,“药也叫她们温好了端上来吧。”

    “是。”冬盏看她气色稍好些,面露喜色,“方才还吩咐他们先煮些热粥备着,我这就去端来!”

    说完,她小跑着出去了。

    冉秋靠在床上,伸手拿过了一旁的铜镜。

    里面的自己脸色苍白,双目无神,才短短三日,脸颊竟都削瘦了些。

    冉秋正看得出神,院里就传来了脚步声。

    那脚步轻盈,如来人一般,伴着窸窸窣窣的雪声,直至门前。

    “秋儿,身子可好些了?”

    一女子直接推门而入,直直向冉秋望过来,神情似是担忧。

    那女子腰肢细软,冰肌玉骨,容貌与冉秋有一两分像,只是眉眼更加亮丽,唇角天生微扬,不似冉秋温婉,但却添了几分可爱可亲。

    冉秋未起身,只淡淡道:“长姐怎么来了?”

    冉芷似是没料及她这个反应,脸色僵了一瞬,立即又眉笑眼开:“你这是怨我这几日都不曾过来?我听闻妹妹一直卧病不起,唯恐打扰了你,方才知道你醒了,就立刻叫下人们炖了燕窝端来。”

    说着,她一边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下,从身后的下人手中端过燕窝,递到冉秋面前,笑盈盈道,“你那日回来后便一病不起,叫我担心得很,如今看你气色尚可,我也就放心了。”

    这时冬盏端着东西进来了,冉秋没有看那碗燕窝,转而接过了白粥。

    “长姐的心意我领了。”冉秋用勺子轻轻拨弄着碗中的白粥,“只是我自幼不喜这些,也用不惯。白粥就很好,左右不过是些填肚子的东西,何须长姐特意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