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回到顾家已经很晚了。

    硕大的别墅门窗紧闭,只有庭院里亮着几盏青白的夜灯,灯光微弱,照映着潺潺流水的喷泉。

    庭院后门在推开时会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应该是顾家的保姆偷懒没有抹油。这种欧式建筑风格的别墅在夜晚静静矗立,噪音听起来比白天刺耳几分。

    他目不斜视地路过了自己平时住的楼梯间,踩着铺在地毯上的稀微月色上了二楼,进了顾承的房间。

    床上的人睡得很熟,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

    郁白今天心情不错,很有闲心地俯身观察了顾承一会儿,发现他眼下的黑眼圈比以往任何一次见他都更明显。

    上次他直接被郁白吓进了医院,直到今天才被接回家,偶尔郁白听家里的保姆提起,都说顾承神经衰弱到夜夜噩梦,要靠安眠药才能睡着。

    郁白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水杯,勾起唇角,也不知道他今晚吃安眠药没?

    这样想着,他伸出手,虎口卡住了顾承脖子。

    他刚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凉气,顾承似乎被冰了一下,睡梦中皱了下眉。

    郁白感受到指尖下有力跳动的血管,逐渐收紧五指的力道。

    紧接着他表情一凛,蹙眉松开手。

    郁白再次尝试着将手伸向顾承,他能触摸到对方脖颈间的温热,但一旦他试图用力,就会有一股无形的阻力卡在他的虎口。

    他反复看着自己的双手,蜷缩五指抓了抓空气,动作不受任何限制,只要不涉及用这双手掐死顾承,他就感受不到那股阻力。

    床上的顾承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还是本能地察觉到危险,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锁着。

    郁白盯着他看了会儿,直接把人给拍醒:“喂。”

    顾承睁眼时还有点迷瞪,直到视线彻底聚焦到面前人的脸上,郁白背窗而站,眼睛绿油油地冒着光,直接让他清醒过来,猛地往后一退。

    枕头被他挤得变形,顾承紧贴着床头,眼底全部是恐惧。

    那天郁白举刀挥来的情景历历在目。

    他想逃,却浑身发软,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想干什么……”

    顾承对郁白的恐惧已经深深刻进心底,差点直接厥过去。

    郁白欣赏着顾承的表情,恶劣地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和那天扬刀时一模一样:“这么怕我啊?”

    他就像从地窖里爬出来的毒蛇,湿寒冰凉,獠牙森白。

    顾承惨白着脸:“别……别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