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真那个不知是叫肖离还是削梨的女朋友(向善姑且叫她削梨)似乎颇懂欲擒故纵之道,忽冷忽热地把情窦初开的少年天天勾得魂不守舍,患得患失,鞍前马后地围着她打转。那姑娘貌似还很忙,一星期七天几乎每天都有打工,什么服务生、洗碗工,甚至是专干粗重活儿的搬家公司的苦工,委实令人意外,向善怀疑她那品味奇特的双胞胎哥哥是不是就是被某些奇怪的点所吸引。

    功夫不负有心人,跟踪了几天,终于让她逮着机会。

    原来那削梨不仅放学后要打工,有时还有酒吧夜场的陪酒工作。

    在她的认知里,夜晚出入这种地方的都是些不正经的人。这女生爱财如命就算了,居然没底线到这般地步,倘若被向真知晓,他是否还会把她当公主一般捧在手心里?想到这,她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猫着腰躲在暗处偷拍个没完,一想到某人那副震惊的表情她就暗爽不已。

    为了堵个人耗到这么晚,她也是够拼的,若非家里的长辈都到了国外,天高皇帝远的没人管,她这个时间回去恐怕会被打断腿。

    搞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向善喜不自胜,正准备打道回府,不成想刚从酒吧里出来就被三五个尾随而来的社会青年堵在了旁边的窄巷里,向善没见过这种阵仗,心里有些发慌,一面后退一面说:“不要杀我……”

    小青年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道:“我们怎么会杀人,只是想……”

    “我懂我懂,钱我有,我有钱。”向善极其识相,慌乱地伸手进书包掏钱包。

    “我们也不要钱,小姐姐长得不错,走,哥哥们带你去喝酒。”

    “我不会喝酒,”一伙小青年以为被拒绝了,不料某人后面格外乖巧地蹦出一句:“果汁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想喝什么都可以。”其中一人上前一步,伸出的手臂刚要攀上向善的肩头,冷不丁被向善一瓶防狼喷雾迎面喷来,顿觉双眼刺痛,面颊也如火烧一般热辣辣的,当即惨叫出声,弯下腰不住地揉眼。

    由于逆风,向善喷出的辣椒水随着扑面而来的风误伤了自己,当即也跟着惨叫。事发突然,后面几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向善趁机从唯一的缺口撞了出去,一面撒丫子狂奔一面大声叫喊:“快来人啊,起火啦,起火啦。”

    这家伙倒还有几分急智,担心直接喊抢劫或者非礼怕事的人不敢来,但如果说起火,就算再胆小怕事的人也会过来瞄一眼的。只可惜想象得丰满,现实却很骨感,酒吧嘈杂的音乐和鼎沸的人声掩盖了叫喊声,里边的人听不见,而外边没人。

    身后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叫嚷:“快追,别让那臭丫头跑了。”紧接着凌乱的脚步声迅速响起,叫嚣着臭娘们别跑,声音越来越近,显然马上就要追上。

    向善心急如焚,一边跑一边举着防狼喷雾向后乱喷,由于她自己刚才被喷雾误伤,自己也疼得睁不开眼,只一个劲往前跑,注意力全放在身后,因而顾此失彼没留意前方状况,一头撞上了一堵肉墙。她捂着被撞疼了的鼻子,抬起头勉强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就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外国人男子,金色的头发长及腰际,身上有着淡淡的很好闻的香味,以及令人安心的熟稔之感。

    是上次在山洞遇见的那名男子,但感觉上又有点不太像,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同时产生这两种既陌生又熟悉的矛盾感觉。此时心头一热,鼻子发酸,突然感到莫大的委屈,哇地哭了出来,瓮声瓮气地叫了声“叔叔”,但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常。

    叔叔?

    这是她第二次这么下意识唤出这个称呼,自己似乎对这名男子特别依赖。而男子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架势,理所当然地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他甚至无需动手,只一个眼神就将那些个不良青年震慑住了,冷冷的一声“滚”,几人便做鸟兽散,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哇,好帅!”向善不由对其肃然起敬,坦白讲,上次在山洞中两人九死一生侥幸躲过所有机关的时候,她都没觉得男子有多帅,可这次那盛气凌人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却让他周身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晕,令人不由自主为之倾心。

    然而,这如同梦幻般的美感也只是在刹那转瞬间,待对方开口,所有的美好瞬间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芽芽,快醒来。还有,无论如何,记住,我爱你。”男子说完,倾身抵近,双唇贴上了向善的嘴,向善的身子不禁一颤,但嘴唇也只这么轻轻一碰,近前的人就如同幻象般凭空消失了。

    向善仿佛置身梦中,呆立巷口,如痴如醉,两行清泪不知何时划过脸颊,无声地滴落。

    或许过了许久,又或许只是瞬间,她被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醒,回过神来,就见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出现在眼前,神色急切。

    “糖糖,你怎么哭了?被人欺负了?谁这么大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