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突然死了,我听到后哭得稀里哗啦的。赶去灵堂的时候,他们正在把你装进棺材里,我那个急啊,‘咚咚咚’就开始擂棺材,我说不行,你们不能把他装进去!

    “可他们人太多了,我拗不过他们。你就这样被装进了窄窄的木头盒子里,但我还没死心,一直拍着棺材,求求他们把你放出来。

    “后来你猜怎么着?你居然掀开棺材复活啦!你说我实在是太吵了,你都走到奈何桥头了,刚刚接过孟婆汤,被我吓得一把将碗打翻了,不得不被孟婆发配回人间,继续接受我的折磨。

    “嘿嘿,啰嗦这么多我就是想说,活着真好,和喜欢的人活在同一个世界真好。柏书越,我可太喜欢你了!”

    凌晨三点,被噩梦惊醒的齐星扬睁着一双昏花的睡眼,满世界找手机开始给柏书越发语音消息,口齿不清地扯了一通后,抱着手机满意地睡起了回笼觉。

    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齐星扬醒来的第一件事自然还是摸手机。打开一看,对话框依然停留在自己的那几条语音,柏书越没有任何回应。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告白了,柏书越的回应愈来愈冷淡。上一次是大学毕业那天,齐星扬穿着学士服,跑了大半个校区将柏书越揪了出来,气喘吁吁地说喜欢他。柏书越只给他留了个白眼,而后按下他的帽子,趁他暂时失明挣扎的时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没关系的,齐星扬想,大概是自己这回的告白太波澜壮阔,柏书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毕竟,上来就咒人家死了的告白,全天下可能也就他个奇葩说得出口。

    结果一天下来,他都和狐朋狗友掰扯好几页了,还是没收到柏书越一条消息。

    齐星扬突然慌了,估摸着不会噩梦成真,柏书越真嗝屁了吧。想到这里,他悲从中来,手机也不敢看了,唯恐收到的下一条消息就是柏书越的讣告。

    难得周末好时光,全被柏书越给毁了。

    周一,齐星扬顶着对黑眼圈赶到公司,苦着脸像颗蔫巴的小白菜,并且顺利以一己之力拉低了整个部门的士气——

    同事们纷纷表示,没了齐星扬的插科打诨,他们上班的唯一乐趣都没了。

    浑浑噩噩混完底薪后,齐星扬无精打采地赶去打卡。正走一半,手机响了,他琢磨着怕是又不能按时下班了,结果摸出来一看,居然来自于柏书越,还是张图片。

    该不会真是讣告吧?不然干嘛发张图片过来。

    毕竟以柏书越的性格,从没给齐星扬发过任何表情包,哪怕齐星扬一天到晚搜罗到可爱的猫猫狗狗就打包发给他。再加上柏书越鲜少回应,乍一看聊天内容,还以为他是哪家过分热情的宠物店店主。

    齐星扬颤颤巍巍地点开对话框,一瞥这粉底白字的,突然眼一黑,这他妈还不如讣告呢——

    不对,还是比讣告好点,到底齐星扬是个有良心的人,梦里都舍不得柏书越死。只是柏书越没死,死的是他,这一封婚礼请柬,杀人不见血地给他凌迟了数百刀。

    最毒不过柏书越心,更歹毒的在下一条:“我还缺个伴郎,你来么?”

    来个屁啊,老子刚给你告完白,心还滴着血呢,你居然若无其事地问我要不要去当伴郎,柏书越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齐星扬在心里给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后,打字的手都在抖。

    “废话,那当然来啊!”

    没出息的玩意儿,被柏书越拒绝了千儿八百遍了,都不知道拒绝一回柏书越。齐星扬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卡也不打了,扭头冲进了领导办公室。

    “领导,我要请假,年假!”门刚推开,齐星扬便上气不接下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