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尖叫,让李邦藩眉头紧蹙。他是最见不得这种情况的。朱慕云见状,忙将女人拉到一旁。他当过巡警,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像这种暗娼,如果不一开始就吓住她,等会撒起泼,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朱慕云亮出自己的证件,看着照片上身着军服的朱慕云,女人终于停止了歇斯底里,变成了低声的抽泣。她与阿大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好不容易见到一个金主,她自然极力讨好,用尽了手段。

    可现在,见到这么多人,还带着枪,她就明白,阿大恐怕出事了。虽然阿大平常向他吹嘘,多么多么厉害,在上海,还杀过多少人,在古星也取过多少人的性命。可是对她来说,只要给钱,哪怕就是亡命之徒,也是自己的恩主。

    “你不用害怕,我们是阿大的朋友。”朱慕云柔声说道。

    “阿大不在家。”女子看了朱慕云一眼,轻声说。她很清楚,这些所谓的“朋友”,搞不好就能要了阿大的命。

    “我们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跟阿大什么关系?”朱慕云问,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个女子是阿大的姘头,但李邦藩和郑思远还不知道啊。

    “我叫阿美,我现在也住在这里。”阿美低声说,她跟阿大就是同居的关系,可这样的话,她又怎么好跟别人说呢。

    “真名。”朱慕云说,每个娼妓,都会给自己取艺名。

    “从小我就没名字。”阿美说,她很小就出来讨生活了,早就不知道真名,或者说,她不愿意提起真名。

    “我们要进去看看,这几天家里来了什么生人没有?”朱慕云给郑思远使了个眼色,又问。阿大还在抢救,来搜查他家里,动静不能搞得太大。

    “我们这里,从来没有生人过来。”阿美说,唯一的生人,就是今天来了。而且,一来,就是好几个。

    “阿大最近有什么异常吗?”朱慕云见郑思远,带着人进去了,又问。

    “没有。”阿美摇了摇头。阿大很少跟她说其他事,只有在“完事”后,才向她吹嘘,自己多么的神勇,曾经多么的威风。

    朱慕云与阿美闲聊着,郑思远指挥着其他人,进房屋搜查。而李邦藩,背着后,慢慢走进去,随意的看着。朱慕云当过巡警,处理这种事,还是很有经验。换成行动队的人,只会连吓带打。

    这是一栋两层带院子的房子,像这样的房子,在古星很常见。郑思远带来的人,个个都是老手。他们分别进入各个房间,仔细的搜查着。很快,就有了收获。在后面杂屋的水缸下面,发现一张褪了色的党员证。

    上面写着申铭轩的名字,入党时间一九三六年七月一日。后面,还有一段入党誓言。这东西藏得隐秘,行动队的人交给郑思远后,他马上就送到了李邦藩手里。

    李邦藩一看到这张薄薄的纸片,眼睛顿时眯成一条缝,里面闪烁着摄人的光芒。?真是意外的收获,他沉声问:“是在哪发现的?”

    “杂屋水缸下面的砖块下面,用油纸包着。我的人看到水缸有移动的痕迹,就将水缸移开,撬出下面的砖,发现了这个东西。”郑思远得意的说,如果不是观察仔细的人,怎么会注意这样的细节呢。

    “继续搜查!”李邦藩冷喝着说,他走到外面,将党员证递给朱慕云。

    “这是什么?”朱慕云看了一眼,将这张薄薄的纸片,拿给阿美看了一眼,冷冷的说。

    地下党还真有办法,竟然把这样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了这里。就算阿大没死在医院,恐怕也要死在政保局了。李邦藩对抗日分子,特别是对,历来不会手软。

    “我不知道啊。”阿美一脸茫然,她大字不识一个,又怎么会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呢。

    她见到朱慕云突然翻脸不认人,哪还不知道,这个东西,肯定是个大麻烦。虽然她不识字,可是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就融入到了骨子里。

    “你不识字?”朱慕云问。他也知道,像阿美这种人,基本上都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