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长长的血线从车门出呈扇形铺在地上,可见在沙子将人彻底掩埋之前血就已经喷了出来,场面的恐怖让人咋舌。最让人难受的还不是这个,因为他看到里面的人也呈现一个扇形被拍了出来,抹在了马路上!真的是把一个人给抹在了马路上,如此的逼真和形象。

    一郎连忙捂住口鼻因为他似乎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即便高速公路上的风很大但这股气味还是环绕在车子周围。仿佛车子周围升腾起一股红色的血雾将他们包围在里面,而外面的人只能看着这团血雾猜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来没有提前允许车辆通行的决策是正确的,否则肯定有不少人要吐在车子里面。

    因为画面太过真实也不变赘述,只能寥寥几笔的说那“东西”简直就像一块因为炎热而融化发臭的奶酪,被平平的拍在了地面上,然后又死劲的一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一郎虽然有些反胃但还不至于呕吐,脚下踩着那些血稍微往后退了退,“我打电话叫人来处理,你们保护好现场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因为有一些好奇的司机已经在隔离带的外面朝这边儿观望,被一郎提醒之后几个交通警察跑到隔离带那里将围观的人驱散,在现场作业的几个消防员也背靠背的行程一个半圆形,仿佛是在为这片抹平了的奶酪站岗。

    整个案发现场被围城了一个半圆形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七八个消防员就这么手拉手背靠着背顶着炎炎的烈日,保护那些不顾警戒线也要凑进来看看的人不被面前的情形吓出昨夜的晚餐。但是就这么站着炎热已经不成问题,光是想想一郎就觉得背脊发凉,仿佛围着什么见不到底的地洞。

    约莫过了又一个钟头才有穿着白大褂的人出现在了一郎的视野里,之后就是漫长的清理过程。因为尸体极其的零散,好在有一句话叫做骨断筋连,即便如此说也有一些肢体被砸得与本体脱离。清理工作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才将整个人“装起来”,黑色的真空袋由两个医生抬着,让它尽可能的看起来像是一具尸体然后从车流中穿行而过。

    再看看那被拍扁了的车子,似乎还有一些肉沫没有清理干净,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抓紧清理!三十分钟之后放行车辆,你们派两个人跟我回局里做笔录。”

    “一郎,啊,狼哥?你这半天就给我讲了这么一个没味儿的故事啊?”

    “去你的,你不在现场不知道那场面多么吓人。”

    一郎一边用脚磨着楼道里没有清扫干净的尘土一面讲述那恐怖的场面,但是因为一郎的中文说实在话只能是一般而描述恐怖的词语似乎还没学会,一边描述一边比划甚至有些好笑。

    “既然没见过您让我去看看不就成了?他们估计也快要到了,再晚可就没时间啦!”

    “不行。”,一郎努了努鼻子坚持他的决断。

    “就一眼,真的就看一眼,你要是害怕我破坏现场我找个塑料袋套头上?”

    “这不是破坏现场的问题,我是害怕你幼小的心灵受到打击。”

    “不幼小了。”

    “哎。”,一郎跺着脚,“那也不行,总之就是不行。”

    长峰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楼梯上,噘着嘴不停的吹垂下来的刘海。一郎看他这副模样稍微安了安心,大概他也不会继续吵着要参观现场,有些过意不去吗?一郎不觉得,从这么多年为人处世的经验判断不让他看是对的。

    “这样吧,等案子破了之后我会偷偷的把资料拿给你看,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谁知道长峰还是噘着嘴,“资料有什么好看的,我就是想看一次货真价实的现场。”

    “那你就啥也没看。”,一郎冒出来一句带着土腥味的东北话。

    “别介别介,那一言为定啊,等案子破了之后把资料给我看。”

    一郎连连点头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早就不是一个刑警,这会儿或许是被眼前的情形感染,竟然还以为自己是王一的排挡三好街的刑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