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窗户开着,暖黄色灯光亮堂,暴风雨前风声呼啸着灌进来,吹得垂至地上的窗帘高高扬起。

    楚奕在和楚文宣谈论余康安的事情。

    楚文宣坐在转椅上,仰头闭眼,薛管家轻重有度地帮他摁着太阳穴。

    “警察找过余康安谈话了,但余康安只肯承认他让司机吓唬你,从来没有指使司机去谋害你。”

    楚奕凝眉沉思:“就是现在没有直接证据,无法定罪。”

    “这不疼不痒的几天刑拘,算得了什么!”

    怒意重新涌上心头,楚文宣脸色阴沉,蓦地睁开眼:“那千年的老王八就是精明,做这种事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证据,要私下对付他也有难度,就怕到时被反咬一口。”

    薛管家安慰他:“楚总别生气,要相信警方,百密终有一疏的。”

    风力强劲,楚奕走到窗前,想关窗,却一眼就看见了久久停留在院外的黑色跑车。

    很眼熟。

    是曾经停留在福利院外的那辆车。

    魏老夫人的车。

    楚奕后背蓦地绷紧,脑内思绪繁复杂乱,疑惑接连不断地冒出来。

    车上会坐着谁呢?如果是魏老夫人的话,为什么不下来,而是只选择停留远观呢?

    …难道是为了林时蕴而来,却又不敢直接见他?

    “小奕,你在看什么?”

    楚奕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我和余康安之间的过节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他这种谨慎性子应当不会愿意招惹麻烦。”

    再回头时,黑色跑车已然消失在大雨滂沱的夜里,来时悄声无声,去时也安静得仿佛不曾来过。

    “的确,他又不像林绛海,抛妻弃子也无所谓,他上有老下有小,又溺爱小女儿,惜命得很。”

    楚文宣也觉得这事情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可调查起来又难以下手。

    “我在想。”楚奕关上窗,将风雨阻隔在外,他缓慢道:“余康安会不会是被人撺掇了去做这件事,而这个司机也是那人有意无意推荐给他,目的就是让余康安背黑锅。”

    他口中的某人就是林绛海。

    林绛海利用了余康安的自大,总会刻意在他面前‘降智装蠢’,以此来迷惑余康安,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心机颇深但手段稚嫩’的形象。

    实际上只是为了在拼命将余康安往火坑里推的同时,撇清自己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