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山大营,各路将军匆匆离开又匆匆回来,一切不过是十几天的时间,却感觉经历了一个世界之久。

    早朝,流程走过之后白泽道:“关于大长老的事情,诸公已经都知道了,该如何收场,都说说吧。”

    百官皆沉默以对,谁也不敢开口,因为不论是处决大长老还是放了大长老,对他们来说不说出来是事外之人,说出来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但是,说与不说,并不由得他们选择。许久没有人开口,白泽只能一一去问,首先本问道的,就是三司长老。

    白泽看着他们,沉吟片刻,道:“三公乃长老殿的主心骨,也是我白泽山的顶梁柱,就请先开个头吧。”

    对三司长老而言,这实在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不处决大长老,眼下的形式显然是不可能的;处决了他呢,白泽山形势多变,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就轮到自己。

    但是白泽已经问了,他们决不能不回答,关键是怎么回答。

    三司之中以大司徒为首,他开口道:“三族和谈乃天下之头等大事,大长老却在这个时候刺杀魔族代政大王,是要陷天下黎民于水火,于情于理,当处以极刑。然,大长老乃白泽山上神,若是处刑未免令天下人心寒;臣以为,剥夺其官爵地位,软禁白泽山为上上之策。至于有苏方面,我等可备一份厚礼赔罪。”

    两相其权,取中庸行之。是官场老油条的做法;也是白泽想要的结果;但是,这件事如果这样就能落幕,就不用为难了。

    当然,为难的是白泽,对于群臣而言,他们更想要推脱责任,太尉道:“臣赞同大司徒说的;且天下未定,将何而往,许多事情我等还得仰仗大长老指点。”

    大司空也附和道:“大长老虽有不对之处,然我等众人,谁心中没有不快。神魔之战已经持续了万年,战和向来没有定论,大长老刺杀蝮王,并不违反白泽山的法令;至于合约,虽然已经在协商之中,却并未生效,不能以此来定罪。”

    你一句我一句,都在围着大司徒的言辞。

    白泽烦了,道:“你们都说不能治大长老的罪,却谁也没有说该如何解决此事,如何与苏柔说,与蝮王说。难道本座能去告诉苏柔:大长老是白泽山的首席长老,不能治罪吗?本座要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你们来告诉我要如何解决我自己想办法。”

    众臣默然,他们哪有什么办法,若是有,就不用附和大司徒的言论了。

    七嘴八舌的议论了很长时间,终究也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

    慕晓语一直没有开口,白泽一直在等她开口。

    终于没有了耐心,问:“军师,你可有解决之法?”

    慕晓语上前,作揖道:“臣听了众位同僚的意思,都认为不能处决大长老,不论有什么理由,大长老对白泽山而言是十分重要的,既然这样,臣以为大长老不能死,更不能死在王上的屠刀之下。否则,王上就是六亲不认,暴虐无情。”

    一瞬间,朝堂上静的可怕,彼此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响个不停。

    白泽黑着脸,瞪着慕晓语问:“军师说的,本王也都听到了,本王问的,军师还没有答。”

    慕晓语道:“臣以为,一切不变就好。臣没有捉拿到大长老,大长老也没有来王宫,或是客死异乡,或是无颜归来;既然没有捉拿到犯人无法定罪,大长老府一切也该照旧。”

    白泽沉默着,慕晓语的做法实在太冒险。因为大长老来了王宫的消息一定已经传到苏柔的耳朵里,她是不是能容纳大长老,这事还不好说。

    但是不论怎么样,终归是有了一个解决的办法。默了稍许,继续问道:“诸位呢,都认为可行吗?”

    百官皆沉默,他们都不像置大长老于死地,可要说为大长老掩盖这一切,谁也还没有走这个胆量,这毕竟关系到神魔两族之间的战和。一旦此事成为战争的导火索,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