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南山醒来的时候，木门开了一条缝，小灰狗已经不在了。
她翻了翻行李箱，最后一包肉还在，小灰狗果然听得懂人话。白南山心里的气也就渐渐消下去。
一上午就那么清汤寡水地过，白南山在窗格边靠着，脑子里空空的。昨夜刚下过雨，银杏叶洒落一地。经艳阳一照，花期更迭，篱笆上的蔷薇花渐次绽放，深深浅浅的红点缀着一派碧绿，倒是给无聊的古刹增添几分生趣。
禅房的木门微阖着，一道阳光透过缝隙，直射入房，留下一道金光。白南山眯了眯眼睛，好像看见有那么一瞬间，有什么东西闪过，光线被遮了一遮，又恢复如初。
她推开房门，脸色一变。只见门前地上一滩水渍，水渍里躺了一条……鱼。
鱼身上四个窟窿，边流血边啪塔啪塔甩尾巴，溅起的血水沾湿了白南山的裙子。
谁会莫名其妙在人家门口放条半死不活的鱼啊？真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抬起眼皮朝四周望了望，只见矮墙背后冒着一撮灰毛。白南山盯着那里看了看，灰毛动了动，一个灰色的小脑袋从矮墙后探出来。一对蓝色的眼睛撞上她的视线，灰色的脑袋立刻缩了回去。几分钟后，又重新探出来，小心翼翼地瞧她一眼。
这小灰狗，是来赔罪加报恩的？
她硬着头皮看了一眼地上的鱼，满身鳞片带血，脸白了一下，说：“我不吃鱼。”
话音刚落，她忽然注意到，小灰狗浑身湿漉漉的，一只从矮墙后露出的前爪上有个伤口，还在冒着血。
难道说，这只小灰狗为了抓这条鱼，下河的时候把爪子磨破了？
白南山嘲讽说：“捕猎能力这么差，难怪老挨饿。”
小灰狗很委屈，喉咙里发出呜哩呜哩的声音。
白南山看了看它一对可怜巴巴的眼睛，有些不忍心，她很想说一句“谢谢”。但习惯了冷冰冰的她，这么酸的一个词到了嘴边，实在是说不出口，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回到房里，继续坐着。
寺中的日子过得慢极了。白南山靠在窗边发了半天的呆，眯了一会儿，眼睛闭上睁开好几回，还是日色悠悠。
从门缝里照进来的光线又被遮了一遮，一道阴影一闪而过。白南山看了个真切，估计是小灰狗又来了。走过去打开门，脸色顿时发青，扭头对着矮墙说：“我也不吃……死老鼠……”
小灰狗呜哩呜哩地又跑了。
过了几分钟，阴影第三次闪过。白南山一想到抽搐的活鱼和死老鼠，生怕小灰狗再给她叼来死鸟之类的东西，简直不想开门。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开了门。
一推门，却原地呆住了。
门口鹅卵石铺就的地面上，躺着的不再是稀奇古怪的动物，而是……几枝野玫瑰。
这几枝不知哪里叼来的野花，突然触动她心里的那根弦。过去十七年，她没有任何社交，和她打交道最多的只有医院一张白床。这是白南山，头一回收到鲜花。
她拾起花，朝小灰狗看过去，小灰狗还在矮墙后，看见她拾起花的模样，摆了摆尾巴，吐出粉色的舌头。它的嘴角还有许多伤痕，大概是叼花时候被刺扎伤的。
徐徐微风拂过古刹，白南山垂下睫毛，一颗久无波澜的心，在这一刻也像是院中的蔷薇藤，在灿灿日光下，缓缓开出深深浅浅的花。
她翻了翻行李箱，最后一包肉还在，小灰狗果然听得懂人话。白南山心里的气也就渐渐消下去。
一上午就那么清汤寡水地过，白南山在窗格边靠着，脑子里空空的。昨夜刚下过雨，银杏叶洒落一地。经艳阳一照，花期更迭，篱笆上的蔷薇花渐次绽放，深深浅浅的红点缀着一派碧绿，倒是给无聊的古刹增添几分生趣。
禅房的木门微阖着，一道阳光透过缝隙，直射入房，留下一道金光。白南山眯了眯眼睛，好像看见有那么一瞬间，有什么东西闪过，光线被遮了一遮，又恢复如初。
她推开房门，脸色一变。只见门前地上一滩水渍，水渍里躺了一条……鱼。
鱼身上四个窟窿，边流血边啪塔啪塔甩尾巴，溅起的血水沾湿了白南山的裙子。
谁会莫名其妙在人家门口放条半死不活的鱼啊？真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抬起眼皮朝四周望了望，只见矮墙背后冒着一撮灰毛。白南山盯着那里看了看，灰毛动了动，一个灰色的小脑袋从矮墙后探出来。一对蓝色的眼睛撞上她的视线，灰色的脑袋立刻缩了回去。几分钟后，又重新探出来，小心翼翼地瞧她一眼。
这小灰狗，是来赔罪加报恩的？
她硬着头皮看了一眼地上的鱼，满身鳞片带血，脸白了一下，说：“我不吃鱼。”
话音刚落，她忽然注意到，小灰狗浑身湿漉漉的，一只从矮墙后露出的前爪上有个伤口，还在冒着血。
难道说，这只小灰狗为了抓这条鱼，下河的时候把爪子磨破了？
白南山嘲讽说：“捕猎能力这么差，难怪老挨饿。”
小灰狗很委屈，喉咙里发出呜哩呜哩的声音。
白南山看了看它一对可怜巴巴的眼睛，有些不忍心，她很想说一句“谢谢”。但习惯了冷冰冰的她，这么酸的一个词到了嘴边，实在是说不出口，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回到房里，继续坐着。
寺中的日子过得慢极了。白南山靠在窗边发了半天的呆，眯了一会儿，眼睛闭上睁开好几回，还是日色悠悠。
从门缝里照进来的光线又被遮了一遮，一道阴影一闪而过。白南山看了个真切，估计是小灰狗又来了。走过去打开门，脸色顿时发青，扭头对着矮墙说：“我也不吃……死老鼠……”
小灰狗呜哩呜哩地又跑了。
过了几分钟，阴影第三次闪过。白南山一想到抽搐的活鱼和死老鼠，生怕小灰狗再给她叼来死鸟之类的东西，简直不想开门。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开了门。
一推门，却原地呆住了。
门口鹅卵石铺就的地面上，躺着的不再是稀奇古怪的动物，而是……几枝野玫瑰。
这几枝不知哪里叼来的野花，突然触动她心里的那根弦。过去十七年，她没有任何社交，和她打交道最多的只有医院一张白床。这是白南山，头一回收到鲜花。
她拾起花，朝小灰狗看过去，小灰狗还在矮墙后，看见她拾起花的模样，摆了摆尾巴，吐出粉色的舌头。它的嘴角还有许多伤痕，大概是叼花时候被刺扎伤的。
徐徐微风拂过古刹，白南山垂下睫毛，一颗久无波澜的心，在这一刻也像是院中的蔷薇藤，在灿灿日光下，缓缓开出深深浅浅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