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月之脊的门前总会有几个小家伙在站岗,防备那些输红了眼的赌徒或者是药剂成瘾发作的瘾君子们,但是今天却一个人都没有。

    大门紧闭着,内部用铁链牢牢拴住,奇拉尔摇晃着大门喊了几声,却始终没有听到有人回答。

    “别喊了你这小混蛋,晚上不让睡觉,白天也不让人好好睡一觉么?”

    光听声音奇拉尔就知道这是长期徘徊在附近的流浪汉老汉斯,他晚上会出去鬼混——比如去酒吧混混酒喝,顺带摸一摸酒客们的钱夹和钱袋,然后用偷来的钱买上一块黑面包和几瓶酒,醉上一天或者几天,然后再出去,如此循环往复。

    至于为什么非要在月之脊附近,他没有说过。

    如果平常时候奇拉尔很愿意逗一逗这老醉鬼听他吹吹往日的牛皮,但是今天奇拉尔没有这种心思,他走过去拍了拍对方肮脏的脸颊问到:“嘿,老汉斯,你先别睡,你说昨晚怎么了,希望屋这是怎么回事,人都哪里去了?”

    老汉斯张口吐出一口酒气,差点熏得奇拉尔吐出来,他看到奇拉尔脸上露出笑容:“嘿嘿,嘿嘿,你小子啊……嘿嘿,你来晚啦!酒我都给喝啦!”

    奇拉尔听到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回话,都有一种先一拳打在他鼻梁上给他醒醒酒的念头了,但是就在他要发怒的时候却看到老汉斯的眼神之清明,哪里是喝醉了酒的样子。

    强忍着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馊臭和酒臭混合的恶心味道,奇拉尔将脸贴了上去小声道:“老家伙,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老汉子把眼界斜向一旁大叫道:“我才不会告诉你我的酒藏在哪里了,绝不会!就算是你用三个银币来换也不行!”

    奇拉尔拿起酒瓶,在手心里攥了一圈擦干净上面的浮土,一边调整角度看着瓶身,一面大声说到:“嘿,你最近发财了啊,这瓶莫兰迪干红是新的,光是酒瓶就要值半个银币呢,你要是不告诉我的话我就把它拿走了!”

    透过瓶子表面光的反射,奇拉尔看到在三点钟方向,正有一只猫头鹰立在树枝上,猫头鹰是夜行动物,在白天可并不常见。

    “我现在就拿它去换钱然后去银龙的赌场去赌钱,如果能赚到的话我就还给你五个铜板!”

    奇拉尔拿着酒瓶原路返回,至始至终都没有去正眼看那一头猫头鹰。

    等转过两条街,确定自己身后没有人跟踪之后,奇拉尔才忽然大喘了几口气,整个人软了下来,近乎脱力地靠在墙边。

    月之脊一定出事了,而且是大事情,那只猫头鹰无论是某个职业者的宠物,或者干脆就是某个职业者变化成的,都已经足够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其阿里尔觉得自己刚刚和死亡擦肩而过,让他恐惧的并非死亡本身,而是这其中的无力感,这种感觉着实太过糟糕。

    明明很多事情在发生着,明明自己的生命都时刻在遭受威胁,可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依靠别人的力量。

    到这时候,他越发埋怨齐礼为什么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些更加实用的知识,比如元素法师的修炼方式,哪怕现在只是个一级法师只能够使用点戏法和威力不大的一阶魔法,也总比现在好得多。

    更多的知识,需要更多的信仰。

    而目前的情况是,想要获得信仰,就必须要有如何变强的知识。

    无解的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精神太过紧张,奇拉尔总觉得整个普雷西亚的街道上充满了紧张和危机的味道,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潜伏在每一片阴影中,时刻准备着择人而噬。

    刚刚回到皮条街,奇拉尔就听到了莫拉蒂夫人标志性的尖细嗓音以及一阵碰撞声,他抬头一看,正好看到莫奇警官被莫拉蒂夫人连推带打赶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