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岩愁眉不展的时候,冷水关下边的周定山也是眉头深锁,一点喜色都没有。李九成望着远处的冷水关,心里直犯嘀咕,“周将军,王先生这办法靠谱么?”

    “周某也不晓得,不过王先生如此安排,自有原因吧,不妨等一等,或许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周定山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虽然他对铁墨和王左挂很有信心,但是这次的事情实在太邪乎了。放一次假炮,就想拿下冷水关,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天方夜谭。

    其实,刚才那一炮完全是吓唬人的。新式火炮虽说重量轻了一些,也灵活了不少,可要顺着山路运上去,还有点不太现实。刚刚那门送上山的火炮,其实就是一个铁皮壳子,除了外观,啥都没有,重量顶多是真炮的十分之一。至于那一炮,看上去唬人,其实是事先偷偷埋好了炸药,点燃药捻子之后,算清时间,差不离情况下假装开了一炮。

    这种鬼把戏并不高明,只要王岩派懂行的人去爆炸的地方仔细勘查一番,就能发现其中的猫腻。不过看样子,王岩是没这个想法,这会儿八成是被那一炮吓傻了。

    一炮震慑流寇,问题不大,可想让流寇把冷水关让出来,可能性微乎其微。

    入周定山预想的那样,一炮下来,王岩就被吓破了胆,回到住处赶紧修书一封送往安庆府。到书信抵达安庆府高迎祥手中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巳时了,看着信中内容,高迎祥半天没回过神来,好一会儿才寒着脸说道“来人,去请牛先生过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牛金星来的很快,当得知冷水关前方发生的事情后,牛金星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太信,“闯王,消息确定了么?据属下所知,冷水管依山而建,道路狭窄崎岖,火炮那笨重的家伙如何运的上去,除非是拆了。”

    “牛先生,此事千真万确,活阎王的人已经在关隘前试了一炮了,此事许多人亲眼所见。依我看来,王岩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这”牛金星大皱眉头,思索了一下,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犹豫道“闯王,最近孤山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那倒没有,活阎王只是派兵驻扎在孤山北边,并没有发起进攻”高迎祥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巢湖那边倒是有新消息传来,据探子回报,活阎王把耿屠夫拍到了巢湖,最近耿屠夫正不断收集船只,陈兵巢湖东岸,目的不明。”

    一听这话,牛金星神色一动,赶紧爬到地图前琢磨起来。虽然地图很简易,但基本地名还是清楚的,看了一会儿,牛金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闯王,我们怕是估算有误啊,看这情况,官兵真正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冷水关,而是巢湖西南角的姥山啊。”

    将地图往前推了推,牛金星指着姥山所在位置,担忧道“闯王你看,姥山夹在孤山与冷水关之间,看似安全无忧,可若是官兵从巢湖出发,就可以由水路直接抵达姥山。到时候,配合耿屠夫得水军,周定山那厮调头往北,便可以直扑姥山,二人通力合作之下,姥山岂有拿不下的道理?当然我们可以反扑姥山,进行夹击,可属下了解过,这耿屠夫来活阎王手底下当职前,曾是辽东毛文龙麾下头号大将,水仗本事绝非我们能比的。有耿屠夫率领水师在巢湖游弋,就算我们数倍兵力,也未必能夺回姥山。到那时,孤山两万大军,可就想撤都撤不回来了。”

    渐渐地,高迎祥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他脸色发寒,声音低沉的问道“由此看来,我们死守冷水关岂不是毫无意义了?”

    “如果事情真的发生的话,确实如此!”牛金星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如果宣府大军陈兵姥山,并不急着拿下庐江城,那布重兵于冷水关又有何意义?如此一来,就有点陷入两难境地了。

    如果一切都是对的,冷水关就会变成鸡肋,死守毫无意义。那兵出冷水关,与官兵大战于姥山附近呢?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高迎祥与牛金星就自动过滤掉了。二人都深知宣府边军的战斗力,这些年大明九边,当属宣府战斗力最恐怖,因为宣府兵马大部分都是原来活阎王麾下的嫡系云府士卒。

    这些云府嫡系兵马,那可是常年与蒙古鞑子对峙于草原之上,尤其是骑兵,纵横漠北,鲜有敌手。有冷水关,靠着关城还能一战,拉到外边,就算这一带地形不利于骑兵作战,可跟宣府大军正面硬碰硬,也实在是没多少信心。而且就算打赢了,恐怕也是伤筋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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