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秋天不大安生。

    首辅家、孟家接连出事,后头竟连大魏的皇帝也遇刺了。

    虽说那图谋不轨的贼子被判了凌迟,但毕竟是换不回之前那个生龙活虎的陛下的。

    “唉,本王那个弟弟,真是可惜了。”

    西景今年的秋天倒不错。

    天高高的,湛蓝深阔,如同一面打磨的平整的玉,偶尔飘来几朵云丝儿,也慢悠悠的,格外闲适,像极了此刻靠在椅子上的袁闻翰。

    他对着烟枪猛吸一口,又吐出几个烟圈来。

    “本王那个弟弟,就是要强,心强命不强,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说得是呢,还是王爷这样好。”旁边一人给袁闻翰捶着腿,笑道,“这一辈子不争不抢的,反倒什么都能留住。”

    “是啊,他连你都留不住,这么得力的一个人,最后还不是到了本王这里?”

    袁闻翰用烟枪挑起那人的下颌,眉头微松。

    “大概本王那个蠢弟弟,做梦都想不到,你会留在本王身边。”

    “这俗话说得好,是谁的,那就是谁的。奴不过是个先行军,到时候整个平城,都还得是您的。”

    那人抬着头,笑的五官都皱在了一处。

    他道:“王爷先歇着,今儿厨房做了燕麦牛乳糕,奴去看看好了没。”

    袁闻翰含笑,“去吧。”

    本是一张如春风和煦的面孔,但在目送着那人离开后,倏忽就冷了下来,就连烟枪也放在了一旁的高腿桌上。

    “王爷。”

    一直站在椅子后的一个文卓冉道,“这都几天了,要不做了他?”

    袁闻翰闻声便抬手制止,“都是聪明人,不过是在试探本王的底线罢了。”

    顿了顿,他又道:“从平城出来,路经几省,与司礼监还有着良好的往来关系……这中人,暂时是杀不得的。”

    暂时杀不得。

    那便是,以后有的是机会杀。

    文卓冉向来看不惯这中拜高踩低的人,何况自打他来了西景,王爷对他的器重远远超过了对自己。旁人倒也就罢了,偏偏还是这么个叛出司礼监的东西……世人,尤其是纯粹的文人或是武将,对太监这中生物大多都持否定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