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喜心里还窃喜,想这太子果然是还未拜过社稷的,一众老臣不服他,如今竟然连新提拔上来的令狐浩也不让他顺顺当当的坐稳了,自己这个决策果然正确。此时投诚表忠心,可不是给陛下吃了一颗定心丸吗?

    如今御马监不成器,司礼监独大,添上他内造便如虎添翼,哪有拒绝的道理?

    他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对。人人都叫他哈巴狗,可这狗也不是见人就哈巴的,这普天之下,莫非王臣,他对陛下比别人多表一份忠心,日后就多得些功劳。他掂了掂手里的盒子,推光漆,虽不贵重,可这是陛下常把玩在手中的,意义自然非比寻常。

    回去时步子松快了许多,推门进了围房,诸人都睡熟了,他便收了动作,藏好盒子,躺到了自己的铺位上。

    许是带回了冷风,他隔壁那人嘟哝了一句,翻了个身,竟把头给蒙起来了。

    第二天倒是个晴天。

    袁润下旨,将诸布政使府上的公子们请来重华殿赴宴。

    自李越安兵变后,这还是第一次用重华殿。

    春生指挥着内侍们清扫了一番,依着袁润的意思,把那些摆件增的增、撤的撤、改的改。崔明远在一旁看着,疑惑道:“臣倒觉得这花瓶还是在原处好些,陛下怎的挪到了这边。”

    袁润笑了一声,也没说为什么,但崔明远只看了一眼就想起来,李越安宫变那日,袁润曾说情急之下可以动用重华殿火器……这话不是秘密,今儿来赴宴的诸位公子们,未必没有存心要探一探重华殿火器虚实的。

    换一换摆件的位置,也未必不是种遮山障目的手段。

    只是袁润这行为又经不得细想,崔明远也不指望堂堂陛下会给自己解释这件事情,繁复思量了几回,到底也得暂先搁置下了。

    袁润常行出其不意之举,他们揣摩再多,在突发事件面前,也是徒劳的。

    于是崔明远笑了一声,半挽起衣袖,“臣来帮忙吧。”

    “倒是许久不见崔大人了。”袁润止住他的动作,两人信步往里走着,“崔大人近来身体如何了?”

    崔明远微咳了一声:“还是老样子,不过最近换了药方,吃饭有些胃口了。”

    “怎么瞧着你满腹心事的样子。”袁润微微侧目,先崔明远一步,挑起一道帘来。

    这竟然一道帘子?

    崔明远微讶,就应了一声,“父亲的病连绵几个月了,总也不见大安,心里实在有些恍惚。”

    话罢,虚虚一推,跟着袁润走了进去。

    这应当是处暗室。

    方才他们进来的那道帘子似以金线密织,里头还掺着劈的细细的木头,远远儿看着像是个装饰画,与两边融合的极好。若非袁润这个动作,一般也不会有人能想到,这帘后竟然别有洞天。

    这地方不算很小,两人之间还摆得下一张小方桌,是寻常小桌的模样,但右侧有一处黝黑的拉环,便叫这张桌子都透露出古怪来。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