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不论什么才吧,毕竟也是个有才名在外的人,可不能在这种小事上栽了跟头。

    “儿臣昨夜犯了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错,就是想着前些日子简夫子怎么说都是因儿臣受了伤,儿臣就想着去看看。只不过简夫子白日里公务繁忙,儿臣不好去打搅,就挑了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去给夫子一个惊喜。没想到太史局晚上不开门,儿臣万般无奈,只好借了都察院的道……”

    时间、地点、动机俱足。

    且还把□□头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魏帝在心内长叹,也不知如此厚脸皮又是继承了谁?

    但面上还得摆好皇帝的款儿,“然后呢?”

    “然后这些事情都是儿臣一人谋划,允钦并不知情。”袁润咽了口唾沫,“内侍服是儿臣从围房里找出来的。”

    “父皇也知道,儿臣打定了注意要做一件事情,绝对能瞒的神不知鬼不觉。允钦半大个孩子,您罚他提铃?哦虽说这提铃是最轻的刑罚,但他毕竟还小,那一段路换成王提督都得走半晌,他一晚上就得打五个来回……”

    袁润絮絮叨叨,魏帝就听进去了一句话。

    打定了注意要做一件事情,绝对能瞒的神不知鬼不觉。

    袁润确实是这样的性子,且他还想给袁润补充一句,打定了注意要做什么,多少人都拉不回来。

    这孩子也不知中了什么魔,自从周岁宴开始,就疯狂地表达自己不想当太子的意愿。真是可笑,帝王家事也是国事,太子乃是一朝根基,废立岂是儿戏?

    人这一生早已注定,根本无法选择。

    倘若可以,倘若他与向楠还有另外一个孩子……

    哪怕另外培植一个女君,他也绝对会顺了袁润的心意。

    可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倘若。自己能做的,也无非是调/教诸臣,拿捏住各方势力,好叫袁润这个皇帝当的更轻省一些。

    可偏偏袁润这个兔崽子不知好歹……

    一念至此,魏帝又有些心灰意冷。崔玄亦、简行之、张承俱是他倚重的大臣,他费尽心思让袁润与他们多接触,可这小兔崽子竟然毫不领情!

    那边袁润并未注意到魏帝的神色变化,只顾低头说着,“允钦自小与儿臣一道长大,从玩伴到如今,儿臣也实在不忍他受此磨难……”

    王璨见魏帝走神,连忙斟了一杯茶递到魏帝面前,轻轻唤了一声,“陛下。”

    先前约定举杯为号,但看魏帝眼下这情形,似也捱不到允钦哭诉这一环节了。

    “啊。”

    魏帝回过神来。

    “既然你真心实意的悔过,那允钦就先不罚这么重了。”